那些乞儿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上下抛接的钱袋。
雪柒走进了僻静的巷子里,那群乞儿也跟了进去,呼啦一下将她围住了。
雪柒这才问道:“我想问问聚合馆馆主为人怎样?”
为首的乞儿眼睛一转,笑道:“馆主平日里最是平易近人,乐善好施,深受百姓爱戴呢!”
雪柒将钱袋握住,转身欲走:“看来我问错人了!”
那为首的乞儿连忙来拦:“哎哎哎,别走啊!贵人究竟想问什么?”
雪柒顿住脚,只微微侧身,一副随时提脚便走的样子。
那乞儿来到雪柒跟前,睁大眼睛问:“你不是聚合馆的人?”
雪柒摇头:“自然不是!”
那乞儿又问:“也不是朝廷中人?”
雪柒蹙眉摇头:“更不是了,但是,你担心我是聚合馆的人来套话,那是情有可原,你还担心我是朝廷中人?莫不是馆主和朝廷里有所牵连?”
乞儿摇头晃脑地道:“你不是兴盛本地人,不知道也是寻常。庄家共有三子,长子少年夭折,次子自小就被召进宫,做了当今圣上的伴读,说来也争气,当今圣上登基后,拜官封侯,风光无限。”
雪柒在脑海里搜寻一圈无果:“并未听过朝廷中有姓庄的要臣啊?”
那乞儿咽了口唾沫,眼睛瞟了钱袋一眼,盼着雪柒早些问完:“庄家次子后来跟随圣上挣了军功,被赐了李姓,封了侯。”
雪柒若有所思:“莫不是信义王李枭?怪不得聚合馆富丽堂皇,极尽奢靡,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乞儿却嗤笑一声:“贵人此言差矣,聚合馆馆主与那王侯可说不清谁成就了谁,馆主借势王侯横征暴敛,搜刮百姓,得来的钱财却又用于王侯豢养门客,打点朝中关系。”
雪柒了然地道:“原来是这样的互惠之法,只是庄柔刮取的民脂民膏既要供养王侯开支,又要确保馆中挥霍,怕也难以为继。”
乞儿眼中盛满愤怒与伤痛:“贵人说得不错,明面的搜刮自然不足以维持,故而打着为民谋出路的幌子,将貌美的女子圈养在馆内,名为教授技艺,实则专供达官显贵享乐。相貌平常的女子都被送到他开设的布坊,织造坊中做工,昼夜不分,有多少人力竭而亡。年富力强的壮丁则被拉到矿山采矿,不少人死在矿上,回来的人要么年老体衰,要么百病缠身。总之,庄柔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雪柒听完,内心愤恨不已:“就没人想过反抗吗?”
乞儿眼中尽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悲凉无奈:“怎么没有,三年前有位义士率人反抗,被朝廷和聚合馆联合镇压,全数覆灭,株连亲族,为首数十人的尸首挂在城门口曝尸七日,自此之后,全城上下噤若寒蝉。”
雪柒听了胆寒不已,她原本以为的太平盛世,竟然还有百姓过得这样暗无天日,叫天不应的日子。
她拿出钱袋递给为首的乞儿,又拿出一张银票道:“分了吧,足够你们远走他乡重新生活了。”
那乞儿眼里满是伤痛:“贵人有所不知,兴盛的百姓是许进不许出的,每个人都严格登记造册,就防止百姓出门求告,这里的城墙高逾十丈,守卫森严,寻常人怎能出得去。”
雪柒默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最后只说:“拿好了,财不可外露,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转身离开,据这乞儿所说,盟军进入兴盛畅通无阻,恐怕是庄柔的请君入瓮之计!
他之所以还未收网,是因为还有一些世家兵力还未抵达!
雪柒施展轻功,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回了营地。
她让绿翘在茶水里加了料,给聚合馆巡逻的弟子送去,那些弟子不疑有他,汩汩喝了下去,没喝的也被绿翘挥袖间下了迷药。
直到百十来个聚合馆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