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与辰曜一同斩杀了巨蟒,虽然天君老大不情愿,但好歹予了清漓一个夸奖,她千恩万谢地受了,心里的石头也总算是放下了。
不过她向来识时务,自知偷跑这件事做得极为不妥,领了夸奖之后便老老实实地待在了自己的倚阑殿,半步也不敢再踏出殿门。
“噗通——”
一颗石子被投入池水中,缓缓沉入池底,清漓默默地看着,默默地叹息。
“你若真这般无聊,出去转转也不是不行。”
一边的华泠像是终于看不下去了,欲言又止了几次之后总算下定决心开了口。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丫头的毅力竟然能这般强,平日里极爱闹腾闲不下来的一个人,竟然真的能做到自己禁自己的足。
谁知她的话音刚落下去,清漓立刻便摇了头,没有一丝犹豫“不行,同身家性命相比,自由不算什么。”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怂得怕死,还是懂得惜命。但清漓觉得,虽然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但还是应该说得更为好听体面一点。
她是惜命。
不止惜自己的命,旁人的命她也很惜啊,否则她就不会到这里来了。这么一说,清漓觉得自己心下稍安。
“华泠,我已经数日未曾见到辰曜了。”
又将一颗石子投进池水里,清漓的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
自打从天君那里离开以后,她就再没见过他了。虽说从前的两百年里她也并未见过他几次,但这一次分开后的心境总觉得有些不同了。
莫名地,清漓想起了摇光的一句话——“这人哪,一旦开了荤,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当时她不大懂得摇光那颇含深意的眼神究竟是想表达什么,现在回想起来,清漓以为他之所以能够有这样一番不得了的感慨,大抵是因为他那些天吃下肚的糖葫芦,毕竟天权说他已经有百八千年没有吃到了。如此说来,这糖葫芦还真算是个不错的东西。
若是将辰曜比作那串糖葫芦,清漓则能清楚明白地体会到摇光的感悟。果然这世上最绊人心的,无怪乎“情”与“吃”二字啊。
她在这边伤着春悲着秋,另一边的华泠已经受不了。干脆召出了自己的长刀,在院子里练了起来。
清漓抬起手撑着脸颊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百无聊赖之时还能欣赏到如此绝伦的刀法,大概会把外面的某些小人气死。
“华泠,你说我同辰曜的那些传闻,究竟是谁添油加醋说出来的?”
“你以为呢?”
“思落定然有份,且还是大头,也说不定根源就是她!”
清漓说得斩钉截铁,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像思落那样的人,估计时时刻刻都盯着自己,巴不得她有什么错处呢。反而像她现在这样,日日都关在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相对安全一些。
天知道那思落在外面怎么算计自己呢。
“判断如此精准,看来你还没有被那些情情爱爱冲昏了头脑。”
华泠清清冷冷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无异于一盆凉水,浇得清漓不知道该是喜还是悲。
这算是在夸奖她吗?
“不过……说起传闻,”清漓将身子坐了坐正,眼中闪过一抹促狭,“华泠,我一直都想问你,你素来瞧不起所谓的‘情爱’,但你心中真的就没有挂念的人吗?若真的没有,那你同天权星君的那些传闻又是如何来的呢?空穴来风吗?”
一个接一个的问句连珠炮似的从清漓口中说出来,直说的华泠停了手上动作,收了自己的刀。
眼眸微微眯了眯,她望向了一脸得意的清漓,心知她这是在报复。
但尽管这样清楚,华泠还是被她的问题扰乱了心绪。
若一人生来便无爱,那存活于世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亮了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