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清漓皱着眉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字,那疑问的语调仿佛是在跟白越确认究竟是她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是娶。”
“为什么?我又不是个物件,你取我做什么?”
“……”看着她无辜的眼神,白越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你长这么大,从没有人告诉过你‘嫁娶’为何物?”
“架取?”清漓依旧是一头雾水,摆了摆脑袋“没有啊,那是什么?”
“喜欢一个人,想要跟这个人永远在一起,就是娶。”
对于他的话,清漓一知半解,轻喃着重复了一遍他的解释,她感觉自己似乎是明白了一些。
想要跟一个人永远在一起吗……她的脑海中自然而然便出现了一个身影,清漓轻轻地勾起了嘴角。
“那你更不能取我了。”
“为何?”
“因为我有想要取的人啊。”
她语气中的欢快不加半点掩饰,白越自然不知道她究竟是想到了谁,只知道那一瞬间她的眼睛似乎都清亮了不少。
明白了嫁娶为何物的清漓仿佛下了学堂的孩子,迫不及待地想要跑回家,将自己今日所学告诉长辈,雀跃的脚步让尾巴上的翎羽都落了两根。
其实也难怪她会这么开心,自小在山中长大的她,对于一切新鲜事物都充满了好奇。从前是跟着迷榖爷爷识字学仙术,后来便是跟着辰曜学习如何为人,偏偏这二位谁都没有教过她什么是“嫁娶”,清漓以为,很有可能是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若真是如此,她既知道了,便也不能自私,需得讲给辰曜听才对。想来,这便是所谓的“投桃报李”吧。
她一路跑到了辰曜常在的梧桐树下,果然见到他在那里调试琴弦,她兴冲冲地过去,开口第一句就是“辰曜,我要娶你”。
彼时的辰曜因为她这一句话害得手下失了分寸,弦音被他调得失了准,看着趴在自己面前一脸求夸奖的清漓,他犹豫着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因为他这不大确定的四个字,清漓嘴角的弧度又咧得更大了一些。
果然,辰曜是不知道的。
她遂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娶你啊。”
“你究竟……”将一根手指戳在了她的额头将她推远了一些,辰曜满脸都是无奈“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啊。”清漓抬起手将他戳着她脑袋的手指握在了掌心,认真地瞧着那双眼睛“不就是想要跟一个人永远在一起嘛?”
想要跟一个人,永远在一起……
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入眼的惨淡月光,看着这困着自己的冰冷牢房,清漓恍惚抬手摸向了自己的脸颊。
看着指尖沾上的晶莹,她才晓得,原来那过去的一切,于如今的她而言也仅是一场梦了。
“不就是……想要跟一个人,永远在一起吗?”
再一次轻喃着说出了当初给辰曜的解释,她的眼中也再一次涌出了热泪。
自始至终,她的心愿也不过如此,却为何就这么难实现?
行刑之日定在了五日后,她真的没剩多少时间了。
原本清漓已是无欲无求,只想着若能以一己之身结束这长达百余年的冤孽,换所有人一个太平,倒也值得。可如今,她却仍旧惦念着辰曜,如若就这样赴死,着实有些不甘心。
即便难逃这命运,她也应当尽力做些什么。
她不知道摇光他们在外面究竟如何了,也不知道那不让人省心的主如今又打着怎样的主意要救她出去,更不知道那个掩藏在思落背后的人究竟跟他们有多深的瓜葛。不管怎么样,她也应该把这个消息送出去,让他们多些警醒也好。
只是,被困在这冰冷的方寸之地,她又该怎么把这些告诉他们呢?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