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说了,对付这世间的男子,一哭二闹三上吊不一定会有用,有时甚至还会适得其反,因此乃是下下之策。而阿灵口中的上上之策,便是像凤凌现在这样微垂着头微噘着嘴,晃着他衣袖的空档还要记得抬起眼皮怯生生地瞧上一眼,最为管用。不过要记得点睛之笔,是要将错处推出去,显得自己越无辜越好,同时还要在说话时加上类似于“人家”“好不好嘛”之类的词,绝对万无一失。
虽然不知道当时尚未历经情事的阿灵是如何能有这样一番深入肺腑的感慨的,但世间的道理都是如此,管他怎么来的,管用就行。不过,“人家”凤凌是说不出来了,但后面那个还可以勉力一试。而勉力一试的结果,倒真是没有让人失望。
果然,她的话音刚刚落地,付天卿的身形都是明显的一僵。只这一僵便让凤凌知道,这一招果真是奏效了。虽然如此做多少有些对不住对面欣赏风景的白越,但此时此刻,她觉得还是自己更重要一些。
将她的手从自己衣袖上拿开,付天卿满脸都是不自在,掩唇轻咳了一声,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开口的嗓音都带上了几分哑“我没有生气。”
凤凌撇了撇嘴,不大信。虽然很想戳破他,但想着眼下似乎不是最好的时机,只好遗憾地作罢。
瞄了一眼白越,凤凌见他对于自己将黑锅扣到他脑袋上这件事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想着他也许是还未及反应,连忙抓紧了机会岔开话题“付天卿,你信上说有要事与我相商,是什么事啊?可是有法子让我离开了?”
凤凌发誓,这句话说出去之前她是真的想要缓和气氛的,但不知道怎么了,这句话说完,她却感觉气氛有些更奇怪了。主要是付天卿,明明刚刚那么尴尬的局面她都没怎么从他身上感觉到危险,现在反倒连脚底抹油的心都有了。
就见那双漆黑的眸子又转了回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握着酒杯的手不断发力,凤凌看着都不忍,仿佛那只手扼住的不是酒杯而是她的脖子。
“怎、怎么了?”
付天卿没有理会她声音发颤的问话,良久从鼻间传出了一声“哼”,然后转头将桌上酒壶重重拍在对面的白越面前,声音冷得似那数九寒天里的冰“原本只约了阿凌一人,未曾想到她会带一位客人来,是以并未准备多余酒杯,阁下不嫌弃就拿酒壶喝吧。”
一番话说完,付天卿又将眼神斜斜地扫了过来,让凤凌不争气地缩了缩脖子。
先前她说付天卿是她仅有的两年多记忆中遇到的最难对付的男子,此话真是没错。这个人心思难测的程度已经到了……令人发指!明明刚刚还哄得好好的,怎么就一会儿的功夫却比刚才还要难伺候了呢!真是岂有此理。
哗的一声,白越展开扇子的声音打断了凤凌的腹诽,他斜斜地勾着嘴角,一双眼睛含着笑盯着面前的付天卿“无妨。我这个人对酒不怎么感兴趣,这一点凤凌是知道的,毕竟我与她相识这么多年,彼此都再了解不过。”
凤凌瞪大了眼睛“我什么时候跟你相识这么多年了?最多不过才……”
“你从前就认得的,只是忘了而已。”白越截断了她的话,依旧是从容不迫的模样看着付天卿“这丫头脑子不好,从前的事忘了许多。也许是那些事不太愉快,所以不愿想起吧。就是不知道她不愿想起的仅仅只是那些事,还是与那些事有关的某个人呢?付将军觉得会是什么?”
在凤凌耳中,白越是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他说了些啥,却见付天卿不动声色地朝着她的方向侧了侧身,那样的角度,凤凌脑袋一歪就能靠在他怀里。但她克制住了。
“从前的事,忘了就忘了。最重要的难道不该是当下吗?”付天卿言下之意,不论她从前如何,不论她从前与你如何,此刻终究是在我身边。
白越轻笑了一声,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