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他们搭起帐篷。
“焦战?”
“是,主子?”
“焦战,我们师父堪称最出色的占星师,一向尽忠职守,怎么会捅出这么大的篓子?难道天候已经如此变化多端,再也难以探测?还是说,他们已经活得不耐烦,厌倦了荣华富贵,大意轻忽,以致于落到这般田地?”韩涛忍不住问老仆人。
“不,韩少主这几个星期都留在京城,所以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所不知。”老仆答到“暴雨落在在营地上绝不是两位老主子的责任,都是太阳鸟在作怪。”
“最近,它们胡乱鼓噪,简直像是醉醺醺的燕子。以前,它们会指出阳光普照的山谷,如箭中红心一般神准。现在却不一样了,它们在天空中划出的路线令人难以理解。”
“那就表示它们生病了,或是你们没把它们照顾好?”
老仆嘟哝了一声,神色有点愤愤不平,他小心翼翼地掀开鸟笼罩的丝绸花边,露出一只太阳鸟。
那是一只华丽的鸟儿,一身炽热火红。可能是因为有人胆敢打扰它的休息,恼怒不已,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气势逼人。
韩涛轻笑一声,“焦战,我向你道歉。这只鸟儿照顾得非常好。睡吧,明天,我们去红松林,向旋涡僧打探线索。”
第二天,他们来到了红松林,坐在金色的树荫下休息。这里有高大如峭壁的岩石,顶上生长着百年老松。
老仆看韩涛不慌不忙悠闲地观赏风景,心中有些抱怨“我那两位可敬的老主子还戴着枷锁,可这一位却到处碰运气,仿佛时间很充裕似的。”
正当他难过的时候,从他头顶六七丈高的地方,响起了一声叫喊,接着左边又传来一声叫喊,随即于正前方响起了第三声。
焦战发现,整座森林处处是丝缎摩擦的细碎声音,有火球从四面八方跃出,发出奇怪的呜号。他的坐骑被吓了一惊,差点儿把他摔了下来。然而,在他尚未来得及镇静下来之前,第二波喧嚣又排山倒海而来。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那些火球其实是活生生的人,穿着红色镶黄边的衣服,光头。他们头下脚上,在空中翻滚,从一块岩石跳到另一块,自山顶而下,一路不停叫嚣。
焦战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在这僻静的森林表演杂技?
这时,那些红袍人已经叹为观止地空翻了几百次,纷纷轻巧着地,丝绸长袍与飘带翩然垂落身旁。
“焦战,说说你的看法?”韩涛问。
“请主子原谅,我的脑袋瓜不比刚孵出的雏鸟大多少……”这时,这些红袍僧已经将两人团团围住。但没有其他动作,一动不动,象一尊尊雕像,光溜溜的头顶在树林中闪闪发光。
“根据他们在空中的翻舞,解读旋涡提示。好像是过了白沙流后,朝日落方向前进二十里,然后……”
“然后呢?我的好主子?”
韩涛的脸微微红了一下,“嗯,还有一小部分我没能解读出来。可惜,火球派旋涡僧在空中书写的速度比雪球派快很多。”
他下马落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银条,对僧侣恭敬地作了一个揖,将银条包了一块丝巾然后递给其中一位老僧。
老僧将献礼收入口袋,打了一个手势,所有旋涡僧嗖得一哄而散,空留丝缎的摩擦声。
这一天,他们又行进二十里路来到白沙滩。韩涛将马系在灰柳树下,坐在河滩上,朝水里扔石头。
“主子,餐点已备好。”焦战在他身后喊到。
焦战一边摆碗碟,一边用眼角偷窥年轻主子的背影。那么漠然,那么不紧不慢,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主子,难道您不想用餐点吗?我们可是赶了好长一段路。”
韩涛却纹丝不动,专注地观看流过芦苇丛的水波。一叶轻舟摇来,划船的是俩名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