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漫天的风雪洋洋洒洒的落下,白雪的纯洁掩盖了血液浸过的腐朽。然而流言蜚语就像从云层里钻出来的阳光,渗透到了每一个角落。相国府的上空被笼上了一层阴霾,低压的气息让每个下人如履薄冰,连呼吸都需要小心翼翼。
睫毛一颤,花无鸢缓缓的坐了起来。胸口的剑伤已处理好,失血的小脸儿像一只刚出生的羔羊,柔弱得楚楚可怜。
“小姐,这是刚熬好的药膳。”
“惜竹,结果如何?”
“四小姐和六小姐今早已被送去了五殿下的府中,成亲礼仪全免了。而小姐因救驾有功,赏赐千金,从八品女官连升两品,现从六品女官。花相国因督查不力,导致贼人惊了圣驾,罚俸一年。”
“放出去的鱼饵可上钩了?”弯起唇角,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的那两个姐姐现在连侧妃都算不上,只能成为北棠傲府中没名没分的小妾。两个人都想算计对方,而她只是顺水推舟的将北棠傲也引进了这个局中。
“赵无绝已经查出了昨夜刺客留下的飞箭是来自皇家兵器坊所打造的,真正要杀皇帝的人指向了皇城中的权贵。”惜竹低声轻语,昨晚的情形当真是让她心惊肉跳,若是主子出了事,一切布局都白费了。
“灭口了吗?”
“无人生还。”惜竹应道,从小姐手中接过药碗,随即递上干净的锦帕。那些人本就与北棠皇室有仇,而她只是了他们所需要的武器。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她自然不会留一个活口。
“很好。”惜竹做事滴水不漏,这也是她将她留在身边做事的原因。
接连几日她都躺在屋中静养,谁也没见。她不想见人,但总有人急着想见她。
“小姐,沐大公子今日来了三次,见还是不见?”
“让他进来吧。”
“是。”
沐子尘走进屋中,目光深沉的看向那个坐在床榻上的女子。她的肤色很白,就像易碎的白玉。乌黑的发丝披散着,将那张原本就巴掌大的脸映衬得更小。她说的话一点儿也没错,司空寂竟然解不了她下的毒。
这几日,他被那毒折磨得夜不能寐,就像被丢进了万虫窟,每一寸肌肤都在被噬咬般疼痛无比。
“沐大公子怎么来了,鸢儿行动不便,有失远迎,还请大公子见谅。”
“鸢儿知道子尘前来所为何事,又何必拐弯抹角呢。”他心里又气又恨,恨不得立马杀了她。可是以他现在的能力要杀眼前这个受了伤的丫头,似乎也毫无胜算。
“思前想后,鸢儿觉得沐大公子受尽折磨而死更有意思。所以,我不想给你解药。毕竟你死了,对我的价值更大。”恶劣的笑容爬上了她的脸颊,殷红的唇似染了鲜血一般诡谲瘆人。
沐子尘汗毛倒竖,花无鸢她就是一个恶魔,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这笑容都给他留下心理阴影了。她的想法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现在该怎么办?
“只要你肯给我解药,从此我便听命于你。”
“给了你解药,你说我会不会死在你的手上?”她有困住猛虎的笼子,她还不至于笨到打开笼子,放出猛虎。
“你到底想怎样?”他完全看不透她,花程阜知道他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女儿么。
“解药没有,我只有压制你毒性的药,一月一粒,便不会毒发。”
“你想控制我?”咬牙切齿的瞪着她,若是这样,他就彻底沦为了她手中不能背叛的棋子。
“你不乐意我还不乐意呢,你已经错过了我的耐心,我凭什么给你活命的机会,你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不想活,滚。”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不管是沐家,还是他背后的人,她都没放在眼里。
一口血吐了出来,他完全是被她气的。此女嚣张恶劣至极,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