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苏尧尧差点没有来得及躲开,一盏白瓷杯子就炸裂在桌案。
苏尧尧愕然。
楚危温情过后,怒气翻涌,此时,在经历了为她这一路的担忧,心中忧烦压抑到了极点。
在刚刚刚看到苏尧尧的时候还能掩饰的表达惊喜欣喜,在冷静下来,他满脑子都是后怕。
都是对苏尧尧安全的恐惧。
至今楚危都想不明白,“皇后,”楚危的嗓音颤颤的,又含着轻易就能看出来的怒气。
他一遍一遍的睫毛眯成了抖动弯曲的弧线,直把苏尧尧抖得心尖打颤。
“你……你怎么敢,这么做!”
苏尧尧惶悟地起身,突然就明白了这是人开始了刁难!
要跟她算账了!
苏尧尧“皇皇上,我……我知道错了。”
她垂着头,特别低落。
楚危“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是个什么关头,你怎么敢在这个时候脱离我给你计划的盐城,直接跑到这里来,路上要是遇到了危险,在这里待下去要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他的声音变得嘶哑又颤抖,轻飘飘的说“……那让我怎么承受的住!”
随着话缓慢滴落泪水,苏尧尧一低头,就感觉到了他的眼泪带着灼烫的温度,一颗颗砸在了她的手背上。
楚危恨铁不成钢,即使他费劲了那么多的心机,甚至不惜牺牲自己与她相处的最为宝贵的时间,也要把苏尧尧送出危险地带,好好的保全下来,这其中付出的真心与诚意无人可及,其中的深情厚谊,让人激动,但就是这样的一种奉献与甘愿,却让苏尧尧突如其来的返回,打成了泡沫。
楚危禁不住想,是不是他的想法有什么错处,是不是他的保护,一开始就是不对的,一开始,就是不被她需要的,所以,苏尧尧,一个那样勇敢理智的人,能做出这么决绝的让他一干辛苦白费的举动?
楚危说的痛苦,面上更是凄惨伤心的让人按耐不住安慰他的冲动,苏尧尧每天都想着,等到赶快见到楚危,要怎样告诉他自己又回来的原因,怎么告诉他自己对于他的离不开和不舍。
可怎么都没有想到,她来了,等着她的就是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责怪与宣泄。
苏尧尧面色稍霁,可动了动嘴唇,她又觉得自己是辩驳不出什么。
楚危说的不对吗?
他是对的,其实话里话外,都在说他因为自己的私自回归担忧又伤心,从头到尾,楚危没有指责过她什么,倒是自己,这事的起因确实有自己的考虑不周。
她不是那么矫情的人。
楚危告诉她真实的想法自然是件让她高兴的事。
况且苏尧尧早就有了准备,面对可能产生的怒火,虽然她也没有想到这个怒火来的这么火势凶猛又迅速,但苏尧尧调整了调整心神。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因为楚危对自己的看中与喜爱?
因为感情深,所以才把她的生命安全看的格外的重要,因为对她的珍视与喜欢,所以才在最初的欣喜过后,立刻开始后怕起她一路会遇到的艰难险阻,会恐惧她会在路上对了小命,或者是在战场上,在这前线连骨头都找不着!
楚危只说了那么一长串就一直默不作声的等待着她给个答复。
苏尧尧知道他是在等自己给出一个解释,给出一个在他宣泄后哄他的机会。
沉默在她思考的一瞬间酝酿成功。
苏尧尧久久没有回话,既是有感于楚危终于也算是硬气了一回,也是感于皇上对自己的深切关怀与担忧。
她的沉默原因自己清楚,可是楚危不清楚。
自从抱怨了刚开始两句,他以为能听到她对自己赔个不是,谁知什么都没有,她只是沉默。
楚危渐渐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