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春秋,经年,讳往事再不谈。
太后惶惶入梦,梦境内良人在侧轻辑小舟,嬉一池隨苔。忽而西风敲窗惊座,睡眼惺忪间未见故人笑颜,葱指掀开身上的裘被,垂首长吁深叹“是梦终空。”
崔嬷嬷闻声寻来“太后又梦魇了。”呈了茶盏。
温润茶香四溢,还未入喉,茨雨便进殿行礼,悄声言“太后,南边加急的消息。”
太后与崔嬷嬷对视一眼,崔嬷嬷躬身后退,走到殿外不甚在意的瞥了眼四下无人,遂进殿带上门,递了一个眼神与太后。
“说吧,何事?”
“太后,瑢亲王正在回缙朝的路上。”
顿愕,这喉中毛尖也不复幽香了“他回来作甚?”
茨雨轻咬嘴唇,奈何终要如实告知“瑢亲王与南诏三公主情投意合,此番回京是要拜别皇室,回南诏议亲。”
“呵”太后嘲讽“拜别皇室?也亏他想得出来。他肯放弃这龙椅和一世荣华?”
“太后,瑢亲王回京后必定先向您请旨,您顺水推舟就应允了,让他离这远远的,就别惦记皇位了。”崔嬷嬷思量后蹙眉劝解。
太后摇头嗤笑,“崔嬷嬷,你随了我那么多年,宫闱之事你不比我清楚么?”
小炉上香气袅娜,轻烟薄雾中当年种种尽显,眼角流光相盼,指腹摩挲杯沿“前朝亦或后宫,莫要轻信别人说辞。他此番请旨赐婚不假,但是意图为何你可知?”
崔嬷嬷生疑,轻摇小扇的手停顿后又复“老奴听了许多消息,瑢亲王与南诏三公主情投意合许久了,不会有假。遂不知瑢亲王暗里的意思。”
院里移栽的茉莉香氛阵阵,眉黛含千愁“诸多小国中,为南诏独大,兵力最盛。南诏王两个儿子久卧沙场骁勇善战,若李司尧得了这助力,夺得皇位便是轻而易举。”
崔嬷嬷和茨雨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相视。“老奴竟不知瑢亲王有这般算计,若不是太后英明透析人心,咱们便要为他人做嫁衣了。”
茨雨重重点头应和“可若是太后不允,瑢亲王会不会”
“怎么?他敢反了不成?”眉峰微挑,好看的唇角勾起。
“太后,老奴突然想到一事。”
“都到此时,就别卖关子了。”重又拾起茶盏,青颦若远山,低首瞧杯中茶叶已然尽数沉底,香飘四溢,执盖轻抵,小口入喉。
“左右南诏三公主都是要嫁做人妇的,何不嫁与咱们君上,强强联合”崔嬷嬷眼露光芒,低声献计。
“叮啷”太后手中的杯盖失手落于茶盏“良策啊”急忙放下茶盏,指间些许水滴无暇顾及“哀家都糊涂了,竟未想起这个,南诏虽远,却是幅员辽阔,治国之道甚之,诸多小国臣服不已。与南诏联姻,可比他国联姻有用得多。”
崔嬷嬷笑意盈盈,拿出锦帕小心将太后的柔夷搭在手上擦拭“太后还是和闺阁时一个性子。”转头询问“茨雨,可探明了南诏公主的样貌品行。”
茨雨展颜“嬷嬷放心,奴婢多方探听了,是个极美的女子,品行也好,因着南诏王室没有其他妃嫔,心思也简单些。”
太后玉指微颤,心底似是被什么刺中,偏有的人啊生来就是你遥不可及的梦,家室、美貌、以及权利。不出意外的话,她嫁到缙朝,为了两国交好,之后必是要做到贵妃之位的。呵~你看,辛苦谋划不及命定。她恨啊恨她那个风光无限的姐姐,恨这个素未谋面的南诏公主。
眸中寒光闪烁“两月后万寿节,用哀家的帖子邀请几国公主和世子前来参加。”
“若是南诏世子也来怎么办?”崔嬷嬷顾虑重重,南诏世子骁勇善战是人尽皆知的,她也怕出乱子。
“快进腊月了,边界诸多变故,他不会来的。即便来了又有何惧?我缙朝侍卫抵抗不了一人?”执盏启盖,眸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