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枝叶繁茂,荆棘丛生,加之天寒阴冷,前路黑压压一片。
“王爷,可要歇息一会儿?”康然追上李司尧,轻勒缰绳,生怕把凌海甩出去。
“后面的麻烦呢?”李司尧往后看了一眼,不敢停下。自出城后便有数十个黑衣人穷追不舍,功夫了得,他此番未免惹眼,带的仆从甚少,万不可损兵折将。
“已经甩掉了,这条路荒废多年,那些人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康然胸有成竹,这密林鲜少人知道,更何况里面荆棘密布,着实称不上是一条路。
李司尧抬眼张望“还有多久能出密林?”
“大概一个时辰左右”
“先出密林再作歇息,我们在明,敌在暗,不好应对。”
“是”康然稍稍慢下来,待卢娑至此,立马紧贴卢娑身侧。“你可饿了?”
卢娑白了一眼“不饿。”
“饿了就跟我说,我这带了好多吃的。”康然嬉皮笑脸讨好。
“你的意思,王爷不让我们吃东西?”
康然呆愣“没有啊”
“那为何我饿了要同你说?”
“噗嗤”凌海憋不住笑出声。
卢娑趁机夹紧马腹快速向前,毫不理会康然。
“你若心里有她,何不明言?”凌海在后嘀咕。
“什么乱七八糟的”康然羞恼“你坐稳了,省得将你甩出去。”
凌海悻悻闭了嘴,最初遇见时,便看出了卢娑对凌海也是有意的,却不知两人这般又是为何。
尾随的苏黎看尽一切,心下生了一计,不紧不慢跟上他们。
山林静谧,乌云压顶让人透不过气来,越往北边就越是寒冷,狂风呼啸而过,所有人的手指也冻得青紫。
索性康然对这路也是熟悉的,一个多时辰也就出了密林,远处山脚下有几户人家,正起了炊烟,能在这荒山野地看见烟火气委实难得,不由策马奔腾。
刚下马收绳,一老农正扛了一捆柴禾经过,看他们眼生,多打量了几眼,瞧着穿着也是华贵,小心询问“几位到这有何差遣?”
康然小心睇了眼李司尧,见他无波澜,逆了话锋,赔笑道“老伯,我们往北边贩卖些东西,天色渐晚,想在这庄子落脚,您看方不方便?”
老农略略思忖,看了看这一行人,男女皆有,粗算二十来人,道“若不嫌弃,陋室就在前边,只是房屋窄小,怕是容不下这些许人,不敢薄待啊。”
“老伯宅心仁厚,我们不敢得寸进尺,有屋子遮风避雨就行。”康然忙道谢接话。
“那便随我来吧。”老农扛起柴向前走,一行人牵马尾随。
小小村舍竟是另一番景象,院子一头种了几棵白梅,现在正开得绚烂。
“老伯家真是雅致,白梅最是难照拂,竟能料理至此,着实令人钦佩。”李司尧本不愿多话,此行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可是看了白梅后,不禁感叹这位老农的手艺。
“贵人见笑了,粗鄙之人无甚喜好,独爱侍弄乡间花草。”老农赔笑,放了柴禾转身“贵人请里屋歇息,我这便去做饭,乡下没甚可口菜肴,还请贵人见谅。”
康然忙上前拉住老农“能有一瓦避雨已是大恩,不敢劳烦老伯。”对屋外人使了眼色,示意生火煮饭,随从了然。
“老伯坐下歇息,只望老伯不介意我等喧宾夺主。”
老农愣愣转身笑道“那便劳烦官爷了。”
康然心下一惊,面色不改“老伯怎称我们官爷?”
老农不语,做了邀请手势,待李司尧几人进屋,老农坐在下首道“这个庄子是不会有富商来的,便是有,也不会有那么多功夫了得的随从,几位官爷身后的随从鲜衣怒马,不是富商能调教出来的。”
李司尧看了眼老农,身子微微佝偻,却有些风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