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愁上心头,若不是看在女儿晏冉的面上,晏昂之是真想一茶盏砸过去。他实在不明白当初先帝虽然子嗣单薄,可是还有另外两个儿子文韬武略也毫不逊色,最起码是有些谋略在胸的,怎么会选中这个窝囊废来做太子。“君上恩准就好,待那些人带了兵马进并州,老臣便率兵到城外埋伏,实在不行,便是屠城也要将其斩杀于并州。”
“屠城?别无他法了么?”
“君上!此时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若不屠城,大量兵马涌入皇宫,后果不堪设想。”晏昂之到底也不是嗜血的人,又怎会不知其中为难,可若能屠杀一城来换取天下安危,即便是下下策,也要如此。
李司玄没言语,蹙眉垂头叹息命如草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晏昂之又道“倒是宁愿那些人能在并州作恶,若他们行事隐秘不张扬,老臣也只得让城中内应扮作他们的人烧杀抢掠,来得及的话,老臣也可容他们出了并州城再与之交战,若是来不及,屠城是最后一博,还望君上切莫优思伤神。”两军交战,祸及百姓是不可避免的,人心肉长,他也想照顾每一个无辜的人,可是他也无能为力。
李司玄点点头“国公所想周全,是朕没有顾及到这些。此次并州之战,就拜托国公了。”
晏国公握了握桌上杯盏,语重心长道“君上,此次老臣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若是战败,只希望君上能答应老臣一件事。”
印象中,晏国公历来都是豪爽的人,李司玄不解“国公请说。”
“老臣与夫人只有一女,自小便将她捧在手心里百般疼爱”提起晏冉,晏昂之眸里星光闪动,话语也温柔了许多“冉儿自幼娇纵,是老臣的错,老臣与夫人教养无方才让她性格如此乖张跋扈,可冉儿心地善良,是万不会作恶的。且冉儿自小就爱慕君上,满心满眼皆是君上,君上当是知晓的。如果此番老臣命陨并州,还希望君上能念在老臣为缙朝尽忠,日后小女若做了出格的事,能放过她,老臣在泉下有知,也定会感念君恩浩荡。”
一番重托让李司玄百感交集,心里早已明白晏昂之的结局逃不过一死,不管怎样都要将他除掉。可晏冉自小受晏昂之夫妇宠爱,如若丧父,她该怎么活下去。
又回想他的母后,缙朝最尊贵的太后,从未对他有过这般疼爱和叮嘱,每次召见不是责备就是吩咐,他没有感受过一点点来自于母后的爱。幼时他很羡慕四弟李司尧,四弟的母妃总是很温柔,下学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能见到她来接四弟,然后从食盒里拿出一个又一个精致的点心给四弟。自己虽贵为太子,也希望有一日门外能站着母后对他笑,可是一次都没有...
“日后缙朝少不了国公辅佐,还望国公一定擒住贼首,平安回朝。”李司玄有些心虚,却也不得不如此。
“君上”晏昂之打断李司玄“北境兵马精壮,京城根本不是对手,且不说老臣能否埋伏成功,若那贼人带了数倍兵力,老臣也不是对手。老臣只望君上日后能看在老臣薄面上,对小女的无心之失稍加宽恕。老臣也可放心在并州奋力一搏,便是死,也会竭尽全力拦住贼人。”
李司玄拳头紧攥,脸色愈发苍白“朕明白,贵妃与朕少时夫妻,定会好好待她。”
得了李司玄承诺,晏昂之也松了一口气“老臣会传信给胡耘忠等人,处理好金州之事便马上回朝保护君上,若老臣无能,拦不住那贼人,君上一定要当机立断让胡耘忠拼死抵御。”
李司玄心里惭愧得很,自己要杀的人临死还在千方百计保护自己,可是不杀又怕日后留有后患,也罢,太后智谋未必输给晏昂之,总归太后是不会害自己的,若只能选一人相信,那只能是自己的母后。“朕知道了,国公放心。朕...预祝国公凯旋归来。”
晏昂之点点头,起身行了大礼“臣告退。”
李司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