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心里挂怀的事多,李司尧没有太多睡意,浅浅歇了一觉便醒来,系上了大氅便要出门,心下想着得去墨行斋一趟,看看卢娑伤势,再打探一下近些日子京城的状况。
正打开门,时恩已在门外等候,冻得直哆嗦。
“怎么不进来?外面热乎么?”李司尧蹙眉将时恩提了进门。
“怕扰了你好眠,在外面等一会儿。”
“有什么急事么?这么早就来了,我正打算去墨行斋看看卢娑。”
“先别急着看卢娑,先顾下自己吧,还未到早朝时辰,晏国公的夫人卫氏就进宫敲了登闻鼓。”时恩站在火炉旁烘了烘手,吸了下鼻子说道。
“登闻鼓?告谁啊。”李司尧兀自倒了杯茶喝下,夜里炉火烧得旺,喉咙有些干涩,一盏清茶下去,解了些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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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正欲放下茶盏的手顿在半空“告我?我才回京,没有做过何事啊?”
“晏国公死了”时恩看着李司尧,认认真真道。
“怎么回事?”他明明放过了晏国公,就算当时晏国公负伤,也不是什么大事,征战沙场之人又怎会将那点小伤放在眼中。
“听说昨夜是胡耘豪的人回来传信的,带上了晏国公的尸首,胸前被戳了一个大洞,血淋淋的。君上也派人去寻了,只是晚了些,人已经被胡耘豪的人带回来了。”
胸前被戳了一个大洞?怎会?走之前他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那些伤不碍事,顶多暂时昏迷一会儿,有了力气还能坚持到回京啊。“我没有杀他,所有在场的人都可证明。”
“可现下没有说理的地方,卫氏昨夜敲登闻鼓已经轰动了,只是大家暂不知道所为何事,待卫夫人宣扬出来,对你可极为不利。”
“君上怎么说?”
“还不知,君上见过卫夫人后就去了寿康宫见那毒妇,我见势头不妙,立刻就出宫找你了。”
“明日便是万寿节,现下君上没有急诏,想必是已经压下此事了。若是如此,君上未必会信是我杀了晏国公,那我也就没什么好怕了。”李司尧放下心来,又斟了一盏茶喝下。
“你可真是有闲心,也不说去找找人证物证。”见李司尧不急,时恩知他的能力,也放下心来坐到小桌旁斟茶喝。
李司尧笑道“且不说两军交战,死伤难免。换言之人不是我杀的,我又何必四处奔波找有利的证据,卫夫人要告就任她告去。她现下心里也是伤怀得很,若是告状能让她心里好受些,我也无碍。”
时恩放下茶盏轻挑了下眉“唉...我们王爷到底是闲散惯了,万事不惧啊。”
“你也别啰嗦了,随我去看看卢娑。”李司尧掀袍起身,将时恩一把揪了起来。
“王爷慢些,我这茶才入口,待会儿呛着了。”时恩说罢忙顺了顺胸口“这崔煜也不知回了没?胡耘豪都将晏国公接回来了,他这去了多久了还没有消息。”
李司尧睼了他一眼“就你转话题最快。”
时恩嘿嘿笑笑便不言语了。
——申时末,南诏一行车马总算是到了京城,所有人累得筋疲力竭,顾晚衾更是顶着一张苍白的脸,血色全无。
曦蓝小心拉开帘子看了看窗外,又小心翼翼将帘子放下“公主,咱们直接去驿馆么?我没看到瑢亲王在城门...”
顾晚衾蹙了蹙眉“先去驿馆吧,他或许还在忙,我好歹也要梳洗一番才好出门。”垂眸看了看自己,浑身灰尘的样子实在让人害怕。
颠簸了好一会儿方到驿馆,曦青忙给顾晚衾系上大氅,扶她下了车。
不敢多在外面逗留,慌忙进了卧房,还好炉火生得旺,进来也暖和了不少。
小厮早早准备好了沐浴的水,待身子暖了,才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