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霜花还未消散,服服帖帖落在树枝上面,甚是晶莹剔透。
苏黎早早起了身,对着铜镜梳妆,顺手勾勒的眉有些歪了,索性将眉黛丢在桌上,唤了娴衣进来。
从昨日听说李司尧杀了晏国公,被君上贬为庶人罚去北境服役后,她便开始心不在焉,整夜未眠,盘算着此次会不会再有转机,若有转机,她定是要去北境与李司尧相伴的,若无转机,她得另谋天地才是,总不能在这王府老死。
娴衣推了门扉进来,又快速关上,以免凉气进了屋里。
瞧着苏黎一脸心烦的样子,娴衣也猜出了大概,看了看铜镜里左边眉峰有些偏颇,于是忙做了修改。
苏黎不言语,侯着娴衣将剩下的妆完成。
娴衣也不敢多说什么,苏黎的脾气已经差不多摸清了,时不时就摆个臭脸,发发小姐脾气,其实苏黎的身份,至今也不知道是什么。
“姑娘,好了”娴衣麻利插上发簪,对着铜镜里的人言笑晏晏“今日要出门么?”
果然还是梳妆更让人心情愉悦,见发髻和妆容都是自己喜欢的,苏黎心情也好了些,道“一时竟也不知出去好,还是不出去好。”
娴衣怕苏黎着凉,便将炉火挪得近些,而后到小桌旁倒了一盏茶递过来。
苏黎接过,小口尝了水温,觉着合适才饮下。“娴衣,王爷出了事,王府会被查封么?”
娴衣也正为此事苦恼,昨日一众奴仆早早便炸了锅的议论,王爷不像是会谋反的人,可此次押送出城似乎就已坐实了他的罪名,既然罪名已定,是不是就得查抄家产了,会不会连累到府中奴仆?
娴衣颇有些为难“我也不知...可王爷昨日就被押送出城,应该...会吧。”
苏黎眉头紧蹙,命途多舛说的便是自己了,到底还要辗转多久才能寻得归宿?想要一个容身之地真就那么难么?
“娴衣,你想过要去哪么?”苏黎紧紧盯着铜镜里身后人的一举一动。
娴衣面上无他,心下却有些慌乱,这是在让她选择了,可怎么选她是没主意的,若王府被查封,苏黎自然是分文都没有,跟着她难道睡大街上么?若是不跟着她,罪臣的奴仆要么罚去边关,要么被其他人买去,做比奴仆更低等的事。两相权衡,也罢,自由身好多了。
“姑娘说笑,从一开始我便是跟随姑娘的,姑娘去哪,我自然去哪。”
很好,是她要的结果,轻轻松开手中握着的簪子,若娴衣回答不满意,她是会转身要了娴衣的命的,她不会再允许任何人背叛她。
苏黎笑笑“可我也不知去向何处,你出个主意吧。”
娴衣想了想,道“姑娘貌美,与其在浮世中挣扎蹉跎,不妨进宫为妃,以姑娘姿容,定会深得君上宠爱的。”
苏黎垂眸思量,这条路不是没想过,一来怎样进宫是个难题,二来宫中美人颇多,虽自视甚高,却又不得不承认能入宫的绝非凡俗,若一朝踏错,岂不满盘皆输。
“入宫...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算了,这条路日后再说,还有其他办法么?”
娴衣咬着嘴唇又想了一会“其实王爷此番挺突然的,一件事总该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可是此次事情发生得莫名其妙,毫无章法,我猜测,会不会是假的,先让王爷避风头,日后风轻云淡了,再让王爷回来...”
苏黎闻言也陷入了沉思,她已经纠结了一整日,不比娴衣想得少“你依什么猜测的?”
娴衣道“一般来说,有臣子或亲王犯了重罪,即刻便要查抄家产,可王爷昨日一早就被押送走,直到现在也没有查抄家产的动静,我才大胆往这边想了想。”
其实娴衣这猜测也是真不靠谱,没有查抄家产纯属是李司玄忘了,吏部和刑部因着李司尧的身份,又猜不出君上的心思,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