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浮吃了一惊,只听孟菀说道“仙姑若是不嫌弃,就在府上用午膳吧。”
当然不嫌弃了!
孟菀府上的饭菜不知道比长乐馆好多少倍!
就连饼都是两层馅儿,李小浮一口咬下去,香气四溢,迫不及待再下一口,鼓着腮帮子嚼得十分带劲。
但她总觉得桌上气氛越来越诡异,仿佛只有自己在吧唧嘴,其他三个人都是一副贵族吃相。
尤其是那个该死的书生,虾吃完了,壳还是整的!
李小浮嚼着嚼着停了下来,这饭越吃越跌份儿。
书生吊着一只手,夹菜的时候瞥见李小浮看仇人一样瞅着自己,连忙又祭出一记傻笑,这次眼角弯了下来,无辜里带着几分讨好。
孟菀忽然打趣道“仙姑连弟子都这般仪表不凡,想必仙姑也是出身名门吧?”
李小浮迎上孟菀的目光,无奈笑笑“夫人见笑了。”
名门昨天还一身鸡屎味呢!
“老爷,”孟菀往柳士彬碗里夹了块笋,温声道“仙姑还说我命好呢,不如你也让仙姑看上一看?”
柳士彬打心底瞧不起李小浮这种江湖骗子,他宁可把目光移向书生,也不愿多看李小浮一眼。
他单手拿杯朝书生举了举,“这位小兄弟仪表堂堂,可是家道败落才沦落至此?”
呵呵
又是一波鄙视。
李小浮刚夹了块藕,听到这话就突然想起吃藕丑来了。
于是飞快地扔进往书生碗里,“唉,那个”
“平安。”他连忙将唇凑到她耳边,悄悄说了句,“我叫平安。”
一呼一吸之间,温热又浅淡的鼻息拂过她耳畔,她觉得手里的筷子颤了一下。
“我是命不好,败家克母,所以就”平安笑容和煦答得真诚,柳士彬竟生出些感同身受的哀伤,他又斟满一杯酒,单敬了他。
“生不逢时而已,不必挂怀。”
这话倒是有几分像在安慰自己。
柳士彬忽然仰头干了杯中酒,待垂下头来,眼中便添了几分戏谑。
“仙姑可算得我还有几日活头?”
李小浮答“命数自有天定,老爷只管好好过日子就行。”
柳士彬冷笑一声,“你们这些靠嘴吃饭的,惯是满嘴花腔。翻来覆去那么两句话,把命说的玄之又玄,却难窥天机一二。”
“难道老爷吃饭不用嘴?”李小浮掀起了眼皮,“天机人人得以窥探,但能把握天机的,万中无一。”
柳士彬微惊,敛去三分蔑视,却依旧不服气,“那柳某的机缘在何处,又该如何把握?”
李小浮放下筷子,直视柳士彬的双眼,“老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仿佛昏暗的房间内,有人拿起蜡烛点亮了一角,柳士彬心一颤,朝那烛光望去,“还望仙姑明说。”
“那我就直言了。”
她睫毛落下,转着手中的酒杯,幽幽道“柳老爷的八字金气重,时干又得比劫,金气更盛。月上丁火微弱,不能炼金,全靠财星生杀为用。正所谓财为妻,官为夫,老爷命中注定,一生得妻助,夫妻恩爱有二子,皆食皇粮。”
孟菀疑惑道“可…可我们无子嗣啊。”
李小浮冲孟菀淡淡一笑,“那是因为老爷选错了妻子,又弃了儿子。妻财虚花,不得善终。”
啪嗒—
柳士彬的筷子从手中滑落。
没有任何预示和前兆,柳士彬的眼泪犹如绝堤的洪水,无声无息地涌着。
这个四十岁的男人,突然哭得像个孩子,心底那些看不见的伤痕就这么随着眼泪淌在了面上。
像一道道结痂的疤,向人展示着他的悔恨和悲痛。
李小浮微微叹了口气,“大部分人遇到困难总怨命不好,却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