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浮感觉自己在一个无尽的隧道中滑行,仿佛直入地狱。
耳边是阴湿的风,四周是浓重的血腥气,又间或夹杂着陈腐的霉味。
黑暗中的恐怖滑行让时间无限拉长,好像每一秒钟都过得如此漫长,三人终于停了下来。
隧道的尽头仍是一个墓室,但非常小。
只是简陋许多,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和陈设,除了四面砖墙,就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木馆停在那里,旁边摆着一张桌椅。
桌旁坐着一个人,红衣红发,在唯一一盏油灯的映照下,李幽云的眸光闪着妖异的金红色。
“你受伤了?”见到走进来的韩平安半身是血,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李幽云颇为诧异。
李小浮一落地便急忙拽过他的胳膊。
方才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还来不及问上一句,就被韩平安推进了石棺。
此时生命虽然暂时无忧,可韩平安的手没了,这个结局当真是一点都不美妙。
“疼吗?”
李小浮刚问出去这句话就后悔了,这不是废话吗?
她垂下头默默撕了袖子给韩平安绑了伤口,原先还想问问他消失的这两天去哪了,刚才怎么会在棺材里出来,现在碰到这断腕,看着这触目惊心的血,她什么也问不出口了。
李幽云看着表情各异的三人,忽然摇了摇头,对韩平安道:“说了不要跟韩冀正面冲突,等李姑娘入棺后将她带下来即可,你倒好...”
韩平安没吭声,他面色十分苍白,受伤的手还有些微微发抖,可李小浮知道,此时他最痛的却不是这看得见的伤,而是心里那道永久的疤。
如果不是韩冀说出来他不是自己的亲儿子,韩平安可能不会从石棺里出来。
李幽云将目光转向冯子渊,眸光忽然亮起,似乎对他十分感兴趣,“你是布卝的掌门?”
冯子渊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这人能看出自己的身份,茫然中又带着一丝警惕,“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红衣人微微一笑,“鄙人芜山李幽云。”
“你就是国师?!”冯子渊惊讶地看了眼李幽云,又向李小浮送去一个惊讶的眼神。
他并不吃惊在将军冢里遇见国师,他吃惊的是国师竟然是高京人。
深邃的五官,眉眼中带着几分妩媚的妖气,加上一头火红的长发,是高京人的典型特征。他打了七年高京人,绝不可能认错。
这人在大易十几年,备受国主尊崇,想不到竟然是个外族人。
李幽云从冯子渊脸上读出了他的疑惑,边拉韩平安坐下处理伤口,边解释道:“我本是高京人,父母去世后被芜山掌门李清水收留,就一直留在了大易。”
冯子渊道:“那你怎知我是布卝掌门?”
“你身上有金线蛊的味道。”李幽云答得直接,迎上冯子渊的目光,似乎有些自责,“今日我不知你也在潭上,本以为只需救下李姑娘,早知这样,就该换个法子。”
韩平安忽然道:“先出去再说吧,韩冀很快就会找下来。”
李幽云点点头,“好,你这伤也需马上治。”
李幽云当即打开木馆的盖子,露出一个空棺匣。他将棺壁的一枚石花拉下,棺材的底板突然掉了下去,现出一条石阶,继续向下延伸。
李幽云从袖中取出来一只火折子,又熄灭了桌上的灯,对三人道:“走吧。”
说罢他先跳了下去。
石阶连着甬道,只有一人高,但宽可容纳两人并排,李幽云领在前面快步走着,李小浮扶着韩平安跟着后面,冯子渊则跟在最后。
李小浮攒了一肚子的问题,尤其不明白韩平安怎么跟李幽云扯上了。
国师不是跟韩冀穿一条裤子的吗?怎么突然倒头帮韩平安了?
眼前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