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们,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邵兴旺已经从医生严肃的表情和沉重的语气中,预感到妹妹的病可能很重。于是弱弱地问了一下大夫“妹妹得了什么病?”
“白血病。”医生说。
“什么是白血病?”父亲邵振邦问。
“就是血癌。”医生回答。
一听到“癌”字,邵振邦“啊!”了一声,瞬间眼前一黑,瘫倒在地上。他痛苦地蜷缩在医生办公室的墙角,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邵兴旺问医生“这个病能不能治好?治愈的几率有多大?”
医生说“在医学上,这种病治愈成功的案例较少。少数成功的案例,也多是通过干细胞移植治疗的,成本和代价都非常大。”
邵兴旺对医生说“我只有这一个妹妹,不管花多少钱,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不管有多么困难,只要能挽救妹妹的生命,我们都愿意承担。”
医生说“对于所有的病人,我们都会竭尽全力。”
待邵振邦和邵兴旺父子俩平静下来后,邵兴旺来到了医生办公室咨询有关情况“大夫您好!这个病的发病原因是什么?”
医生告诉他们“这种病的发病原因很复杂,目前也没有令人信服的定论,但大多与遗传因素、环境因素、基因突变,或者装修污染等,都有一定的关联。”
“装修污染”,这个词,像根钢针一样深深地刺痛了邵兴旺的心。
是的,他们刚装修过房子,妹妹在房子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散尽,或者说压根就没有驱散的时候就住了进去。
住进去后,妹妹邵忆晨总说自己头晕。
邵兴旺不懂这些味道是有毒的气体,他和赵雨荷也不清楚空气的污染会对人体会造成如此大的伤害,装修污染竟然可以这么轻易地夺走一个鲜活的生命。
农村的房子没人装修,从小到大,他们住的房子四面透风。邵兴旺以前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装修”这种污染,做梦都想不到,这玩意能轻易地要了人的命。
“她太可怜了,不到十六岁,具体地说,她来到这个世界只有短短的十五年七个月零八天。她像花儿一样,刚长出了花骨朵,还没有来得及绽放,没来得及享受阳光和雨露,就被黑夜无情地夺走了生命。老天太不公平了,对她,对我们这个家,对我的父亲母亲都太不公平了。十六年前,用一潭死水夺走了我的弟弟邵兴晨,如今,又用这样的方式夺走了我的妹妹邵忆晨。”在医院的太平间门口,邵兴旺用脑袋重重地磕着墙面,自言自语道。
邵兴旺和父亲邵振邦,把妹妹的骨灰抱回了家,埋在了弟弟的坟旁边。
这两个亲兄妹活着的时候没有见过面,就让他们在另外一个世界做一对好兄妹吧!
在妹妹邵忆晨的坟前,父亲邵振邦声嘶力竭地哭喊,发疯似地扇自己耳光,抓起地上的泥土,不断往自己身上抛洒。邵振邦的手指流血了,指甲盖被坚硬的地面磕掉了。
母亲刘云朵几乎要疯掉了。坐在女儿邵忆晨的坟前发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女人,夭折了一个儿子,现在又失去了一个女儿。
埋葬妹妹邵忆晨之后的第二天上午,小区的物业给邵兴旺打电话“喂——是业主邵兴旺吗?”
“是我。”
“我是小区物业管理人员,有个农村老头说是你父亲,正在用铁锤砸你的门,我们怎么也拦不住,要不要报警啊?”
“那是我的父亲。你们配合一下,他要砸就让他砸吧。”
“李主任,老头进到房子里了,正在砸家具。”一物业管理人员跑了过来。
“老头进房子了,你不报警,我们要报警了。”李主任在电话里对邵兴旺说。
“不要报警,千万不要报警。那是我父亲,他最近有点不开心,你们配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