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念瑶不知道前世种种,只当是纪准在夸奖自己,“纪小姐过奖了,我也是说的心里话罢了。”说完还笑了笑,一副谦虚的样子。
纪准也没忘记此行的目的,“我在京中鲜有闺友,今日和席小姐略略聊了几句,颇为投缘。”
席念瑶听纪准如此说,那就是要将她当成朋友了,想到此处,她不由得心脏狂跳,脸上因为激动有些麻麻的,手也微微颤抖着。她躲在帷帽后,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几息之后才开口道:“能结识纪小姐,实是我的荣幸,如果纪小姐不介意,以后叫我念瑶就好。”
纪准的主动示好,怎么能令她不激动呢,上次质子案的事,她多多少少也从罗姨娘口中得知了。父亲和姨娘因为这件事争执了很久,父亲为此还搬去了正房的院子住了几日,倒叫正房里住着的娘仨好好扑腾了一回。
后来姨娘将父亲哄了回来,她也因此对英国公府的事上了心,每当父亲来找姨娘谈话时,她就去墙根儿底下偷听。她听父亲说,质子的事之所以出了差错,无非两点,要么是巩六子反了水,要么就是被英国公抓了现行。
她们家着实惊慌了几日,但国公府并没有任何针对的举动。罗姨娘就猜想,应该是巩六子被抓了现行,只可惜他未撑到招供就被打死了。
姨娘还派人去打听过巩六子,国公府进出的仆役回答的都挺含糊,只说可能是被送去庄子了吧。
后院里的女人都清楚,说送去庄子都是托词,大多是被打死了,又怕传出去不好听罢了。
可因着事关重大,悬一悬就会牵扯出他们家,父亲犹自不放心,特派了几个门客乔装改扮,去国公府在京郊的庄子上探访。回来的人都说,没有查到巩六子这号人。
父亲和姨娘这才安了心,可是他们想在国公府再培植自己的眼线便有些难。
不成想今日偶遇纪准,纪准这草包美人还将她认做了好友,这要是让各府小姐们知晓了,仗着英国公府的背景,别人岂不是得高看她一眼。她要是能从纪准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兴许父亲一高兴…还会送她一整套的金丝髻草虫头面呢……
纪准虽然不知道席念瑶此时所想,但她知道,席念瑶有一挂九转的肠子。
她笑了笑,开心道:“好啊!那我以后就叫你念瑶。”
席念瑶也热络起来:“那我以后称呼您纪姐姐可好。”
纪准狠狠咬了咬后牙,才又“开心”道:“当然可以。我方才听你说,你两个姐姐今日没来,是被拘在家里绣屏风?”
“嗯,是的,母亲一向重视姐姐们的女红……”席念瑶的话中透露着一股子委屈。
“哦?那你怎么没有一起学女红?”纪准问她。
席念瑶低下头,“因为我笨手笨脚…母亲一向不喜欢我,怕我弄坏了去。”
席念瑶嘴上是这样说的,可事实上,嫡母是同意席念琪和席念璎来参加庙会的。
只不过席念瑶的生母罗姨娘使了些手段,给席文林吹了枕边风,暗戳戳地说她们两个不敬长辈,背地里说自己父亲的坏话。席文林本就不待见正房,连带着两个嫡女也没多喜欢。
听闻长女和次女背地里说自己的不是,心中恼火,就拘她们在家绣《女戒》,好好磨磨她们的性子。
两个姐姐为了这次出游准备了好几日,事情泡汤了,还无缘无故被父亲责罚,两人就告到了嫡母处,今早正房的人和姨娘的人起了冲突。
而她今早之所以来迟了,是被席念琪泼了茶水,匆匆换了衣裙,这才耽搁了时辰。
纪准和席念瑶聊着聊着,就走在了众人身后。
纪准突然提议道:“念瑶,我倒是走的有些乏了,咱们不如回到庵中讨杯茶吃吧。”
席念瑶从晨起开始一直忙忙碌碌,巴不得能坐下歇歇,自是欣然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