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拍打在窗外的芭蕉树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似鼓棒打鼓,一下下地敲在人心尖上。
“师父,咳咳咳,我这是又活过来了。”
战冰好似刚被全身上下淋了一遍,的,皮肤白得好似刚被剥下来的鸡蛋,哪里还看得出之前黝黑黝黑的样子。
声音好似风中残烛,似乎下一刻就要没了。
“是没死,不过也快傻了。”常树的声音平静有力,跟战冰那小猫似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战冰“……”这师父真是世界上最狠心的,没有之一。
战冰轻轻笑了,道“师父,若我真没救了,还请你倒是能给我个痛快。”
常树没说话。
战冰转过头,又喊了一声“师父?”
“现在瞎操心这些做甚,终究性命还在,我会想办法。”
常树很少会说这么温情的话,战冰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即笑道“那便劳烦师父了。”
“嗯。”
听着窗外的雨打芭蕉声,屋里只剩下一室寂静,让人误以为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噼里啪啦的雨滴了。
常树例行检查完,便走出了房间。
现在师徒二人为避免陷入无畏的纷争,决定下江南。
常树说,他在江南有一个朋友,那人医术高超,两人合力,兴许可以解了蚀骨。
路上偶尔会遇到打探消息的,也被常树的人清理干净了。
常树当年也在军营待过一段时间,有自己的亲信暗卫,故而这么多年才能过得如此安逸。
战冰从没想到,有朝一日,比起怕变成傻子,她更怕的是死亡。
而颜非谨这边,回到朝堂之后,以雷霆手段在朝中布下一系列势力之后,突然请假。
朝中其他势力此时还蠢蠢欲动,可他坚持请辞,李识寒没有办法,只能批准。
直到此刻,李识寒才意识到,他确实不如颜非谨。
颜非谨可以为了战冰,抛弃一切,可他没有那个魄力。
他不能为了一个女人,置家国天下于不顾。
战冰或许很要强,不需要人照顾,可在她生病之际,却是需要有人陪在什身边的。
那晚虽然没有亲眼看见战冰的样貌,可仅仅是摸一下皮骨,便能感觉到那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以前的她身上带着的是一股子干燥的风沙味,可那晚,他闻到的,除了药味还是药味。
那晚战冰装得很好,装得一切如常,可一个身中蚀骨之人,又怎会与往常无异呢?
若与往常无异,那便是她想竭力隐藏病情。
颜非谨发现,之前一直与常树以药方的形式通信,可常树其实一直在骗他,战冰的病情,似乎跟树上所说,提前发作了。
收拾好行囊,告别父母,颜非谨踏上路程,他希望能够在她病痛之时,能够守在她身边,若她不在了,他做的那些,都毫无意义。
颜非谨没想到的是,他刚出府,就遇到了兄长回府的马车。
还未等颜非清下车,颜非谨已经走到颜非清面前。
“兄长,你怎的回来了?”
因为请病假休息,颜非谨也不好在白日里出城,故而选择在天黑之时,快要宵禁之前出城。
颜非清也怔了一下,看颜非谨身后,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颜非谨眼神闪烁了一下,道“去寻一故友。”
颜非清皱眉“爹娘同意了?”
颜非谨“嗯。”
颜非谨坐进颜非清马车里,将之前战冰拿给他的那块玉佩拿出来。
“兄长,你可见过这块玉?”颜非谨问。
颜非谨只看见颜非清瞳孔微缩,随即镇定摇头,“未曾。”
说罢,从颜非谨手掌之中拿过那块玉,道“这块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