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抓着我们把柄，像疯了一样要和我们同归于尽，不杀他，事情败露死的就是我们。”
幽暗封闭的房间里，灰白的地面血迹已经干涸，一盏小小的电灯因为电流不稳忽闪，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
两个男人背对墙面席地而坐，一个大腹便便，一个沧桑干瘪。
“他死了吗？”瘦弱的男人依靠在墙，气喘吁吁地问着。
看了看地面一块块碎肉，又看了看几块外露的白骨，胖男人点燃了一根烟，吐出一串烟圈。
“早死了。”
“我们……这算犯法是吗？”瘦男人颤颤巍巍的嗓音，已经暴露了他的害怕。
“怕什么！穷乡僻壤的，除了咱们两个，还有谁会知道呢？”
是啊，还有谁会知道呢？除了两个凶手外，只剩一个四分五裂的骸骨。
好好的一个人，被分成若干段。一对手臂，一对大腿，一对脚丫，一对耳朵，一对眼球。什么都是一对的，唯独那只左手，总也找不到配对的右手。
天还没亮，那只右手还是没找到回家的路。
“叔叔……也挺好的。”
“在警察面前也要包庇那个混蛋？”门帘突然被暴力的掀起，一个穿着一身黑的少女走了进来，脸上写满了不满和狂躁，语气很不善。
韩行止和李琼玖都被她吸引了目光，目视着她坐到桌前。
“那个混蛋酗酒，喝醉了还爱打女人，好色猥琐，性格那么变态哪里挺好？”少女非常不满程宇的表述，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李琼玖认识这个少女，念书的时候见过。她是程宇舅舅家的表妹，从小就和她哥哥走的近。
李琼玖和她没有过多的交流，对于这个女孩的过去和经历也都一无所知，说到底也就是小时候的一面之缘。
不过她看得出来，这个女孩的愤怒和厌恶是发自内心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情，才会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感恨意这么鲜明。
“该问的都问完了吧？没什么问的就赶紧走，我们很忙。”妹妹显然很不喜欢和警察交流，在她那闪烁的目光中，李琼玖竟然感觉到了排斥、记恨、躲避与厌恶。
对于妹妹的态度，程宇不好意思地道声歉，怕引起什么争执，只好将二人送出房门。
李琼玖刚要走，就被程宇拦住，“你不准备给我留个电话吗？我要是有什么发现也好通知你呀！这些年你总换手机号码，电话总是打不通……”
韩行止皱着眉，现在的他感觉自己是个上千万瓦的灯泡，甚至比这天上的太阳还要明亮。
“应该的。”李琼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诶？我手机好像刚才忘在屋里了。”
“没事，我帮你拿。”程宇转过身往屋内走，隔着一段距离李琼玖才真正注意到他的走姿很奇怪，似乎有些一瘸一拐，可初中念书的时候他并不这样。
好在手机放在比较显眼的位置，一下子就能找到，出来之前他还安慰妹妹几句。
“你用我手机给你自己打个电话。”
“好。”程宇拨通一串数字，几秒钟后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挂断电话把手机还了回去。
“如果你想到了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
程宇笑了，“一定配合警察工作。”
“对了，你的腿怎么了？”
“哦，干农活的时候不小心崴到了。”
“需要我帮忙看看吗？”
“不用，小事。”
李琼玖点了点头，离开之前，无意间瞥眼望见屋外门口的妹妹，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儿什么时候站在那里，只见她眼带泪花看向他们，目光复杂，有仇恨、迟疑、悲伤和……希望。和李琼玖对视之后，她慌张地躲回屋子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