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捏着有些红肿的手腕,燕冲宵认真打量起眼前这轻柔的少女。
少女依旧对着他鞠躬不起,如瀑的发丝倒垂而下,点点水珠滴答在地板上,静可闻声。
不知怎么的,这幅毕恭毕敬的模样让燕冲宵没来由地感觉很不舒服。
“直起身来!”燕冲宵怒哼一声。
“去穿好衣服。”
“是!”
阿萝长年呆在破碗酒楼,身为女仆的她早已对各种吩咐习以为常,更何况燕冲宵方才那句切口乃是破碗酒楼掌柜金雷虎的暗号。
贵客有命,自然是要照办。
她缓缓直起腰身,对着燕冲宵福了一福,随后转身走到房间的帷帐之后进行更衣。
燕冲宵看着阿萝离去的背影,立即在屋中寻了把椅子坐下。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面肌止不住地颤抖。
“这女子是怎么回事纵横炎凰城二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能压制住我的人。”
他这边正自疑惑着,阿萝已经换好了衣衫,身着一袭翠绿长衫,从帷幔后走了出来。
水袖罗裙,更显清纯。
对着燕冲宵又一次鞠躬后,阿萝恭敬道“方才实在有失礼数,还没有对贵客介绍,小女子阿萝,是这破碗酒楼的总侍。贵客夤夜来访,定是找我家掌柜的有要紧事情,事不宜迟,小女子这就带您去见他。”
说罢,阿萝便准备上前扶他起身。
不料,手触到燕冲宵的瞬间,燕冲宵出手如风,一把拿住了她的胳膊。
“贵客,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阿萝大惑不解,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柔嫩小臂,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
燕冲宵一双豹眼缓缓上抬,直勾勾看着她双目,脸上竟挂着一丝狂热邪魅地笑容,但这邪魅却似乎不太寻常——
“有意思,区区一个女仆,竟然能让老子摔了个狗吃屎,实在是有意思!”
燕冲宵忍不住捂住脸呵呵笑了起来,随后笑声越来越大,几近癫狂。饶是见过场面的阿萝,也觉得甚是怪异不安,抽了抽手臂,嗫嚅道“贵客,您怎么了?”
燕冲宵兀自大笑不止,旋即突然止住了笑声,抬手放开了阿萝,厉声喝道“这衣服不成体统,再去换一件!”
“啊、啊?!”
阿萝被他这句话整得有点懵,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有点委屈巴巴地说道“这是人家最喜欢的衣服了”
燕冲宵不依不饶,从椅子上“嗖”地一声站起,龇着犬牙恶狠狠笑道“这么长的袖子,怎么能打得尽兴!快去,换一身短打来!”
阿萝皱了皱眉,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连忙后退两步,认错道“贵客息怒,方才是小女不知您身份来意,并非有意冒犯。您若想责罚小女,尽可对掌柜的言明,阿萝不会有半句怨言。”
谁知燕冲宵不依不饶,将身上甲胄与兵器一股脑都脱下来甩在了地上,只余一身破烂衣衫,怒道“我的确是来寻你家掌柜金雷虎的,但是现在先不着急,你得先跟我打一场再说!”
原来,燕冲宵自小在炎凰城的江湖高层长大,父亲燕震宇乃是赫赫有名的燕门门主。
从他出生以来便天赋异禀,生得一副拔山填海的神力,八岁时尚未习得一招半式,仅靠蛮力便已败尽除了父亲之外的所有同门未尝败绩。若不是随后燕门遭遇剧变,导致他被江御流收留进炎凰卫走上了正道,说不定已经成为了江湖上呼风唤雨的大魔头了。
然而,尽管进了炎凰卫,唯一能够制住他的人,也只有当时任教炎凰卫武功总教头的镇国公宇文一心。
长此以往,他飞扬跋扈惯了,自以为等宇文一心寿终后,自己便能稳坐炎凰帝国第一武士的交椅。却不想今日,他却在这黑黢黢臭烘烘的破酒馆里,栽在了一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