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运动装的明媚少女此时双眼噙着泪水站在门口。
“安安—”黎明其有一瞬的失神,喃喃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
未及所有人反应过来,黎安冲入房内,拥住黎明其,将脸埋在黎明其的胸口处。
“爸爸,我什么?你那么善良?为什么?为什么?”黎安松开手,质问道。
黎明其也满脸泪水,苦笑道:“哪里有什么为什么?有些东西,你一沾上,就放不下了!”
说罢,他脸色急变,双手拽着黎安的胳膊道:“安安,听爸爸的,快离开这儿,走得越远越好!”
黎安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到脸颊上,紧咬嘴唇,紧紧抑制自己,不断摇头。
黎明其将她狠狠甩在一边,大吼道:“走啊!—”。
“爸爸,放手吧!不要一错再错了,”黎安苦苦哀求。
“安安,爸爸没有回头路了,你要记住,不论爸爸变成什么样的人,爸爸都爱你,永远—”
黎明其闭上双眼,按响了引爆器。出乎意料的,料想的爆破声并未响起。黎明其气极将引爆器狠狠地甩在一边。
紧接着外面的警察一拥而上,给黎明其戴上了银色的手铐。这次,他没有挣扎,没有回头,即便黎安在他身后嘶声力竭。
一位女特警看她哭到在地,将她扶到车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季行衍有太多的疑问。
季行衍走到季丰润面前,动了动有些苍白干裂的唇瓣,吐出一个字“爸”。
季丰润这么多年,无论多苦都没落过一滴眼泪,今天,却忍不住老泪纵横,父子二人紧紧相拥。
“张龙的女儿张曼在三年前被黎明其的弟弟黎明强引诱吸毒。在我抓捕黎明强之际,她替黎明强挡枪,死在我的枪下,这也是这么多年张龙将我认定是杀害他女儿是凶手的原因。虽如此,我个人的心理上仍旧无法原谅自己。甚至,在当时击中黎明强之后,当时我一度想要放弃这个我已经跟了两年的案子……”谈及此,季丰润将原本看向远处的目光移至季行衍的脸上。
“小衍,你长大了。这些年因为我工作的特殊性,你和你的妈妈吃了不少的苦。”
“在当时,局里设计一个局让我从这个世上消失。让他们丧失警惕之际,我再前往莫国,深入他们老巢。可是,黎明其这个人和他弟弟不同,虽然腿脚不便可是极其狡猾谨慎,我虽潜伏多年却一直抓不到要领。直止去年十二月份,我收到线人消息,他今年将会来中国。经我们思考推断,觉得他可能是来找我报复……在今天之前,我们已经跟了四个月了,所以才能在今天及时赶到……”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不完的工作。”季行衍出声打断,独留季丰润一人怔愣。
“从来就是案子,案子,罪犯,罪犯?那我们呢?我和我妈呢?你知道当我们听到你不在这个世界,牺牲了的时候,我妈完全昏了过去,她那样一个坚强的女人,整整一年,每晚在小声啜泣中度过!”季行衍好似所有的情感都在此爆发了。
季丰润听到此,知道自己对家人确实非常不合格,此刻,面对儿子的咄咄逼人,他也只有一声轻叹。
季行衍对父亲的感情很复杂,他一方面敬佩父亲这一身正气,喜欢看他身穿警服自豪骄傲,喜欢看他谈到自己的工作时的神采飞扬,可他,又讨厌,讨厌这工作的责任,让他和母亲永远排在后面,讨厌,每次面对他的逼问,他的父亲总是一副无可奈何,他不知道这是嫉妒还是……
“小衍,你要知道。现在的生活并不像你表面见到的那样安稳平静,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有太多的人在遭受因为毒品肆虐而妻离子散,自身难以为继。我们的生活之所以能够像现在这样,也是因为很多很多像我这样的叔叔和哥哥们在为此贡献家庭,乃至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