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人生只似初见,不历风雨,不经试探,不去猜疑,不患得失……
或许幸福便没有那么难得。
按人族消息传播的速度,一日京都尽知,三日天下皆知。
已是第五日,暗杀的异军将随时出现。
陪他高高兴兴用过早膳,从青灯镇出来,夜灼就觉察到了数百兵将紧跟她们左右。
排兵布阵,恰好不近不远,够突然杀出保护他们的东宫太子,也能防止修为不足知微之境的妖族觉察。
夜灼冷下目光,忽地淡淡,“你是认为我不能护你?还是觉得我并非真心想要帮你?”
相鋫讪讪浅笑,“我听国师说过,妖族一般难以修炼到知微之境,却是我低估阿灼了。”
夜灼辞色冰冷,不见喜怒。
见她如此,相鋫黯然道“我并非不信你,只是我已失百六十名将士,再输不起一个你。”
夜灼依旧神色平平,虽她常年居住夫夫神山,与世隔绝,但万年来却是熟读人神妖族各种杂书、兵书和史书。
人族有言道兵不厌诈。人与人之间,要谈一个信字,绝非容易,何况人族巧言善辩,真真假假,真情或是做戏,委实难辨得紧。
更何况妖之迫,她见太多,相鋫这么做,定是要取回性命了,那她…
夜灼不思考时能保持纯真烂漫,但凡思虑,总是忧思甚重。
她心中失落,却是敷衍一笑,“也罢,我既受人之托护你,也理应因你有更多人护觉得释然。”
客气疏离…
相鋫见她忽地冷淡凉薄,心下有痛。
难道到现在阿灼你还是仅为他人之托伴我左右吗?难道所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都只是我一人的感受?
他亦清高倨傲。
相鋫眼眸似锁秋水,冷声道“阿灼,我且问你,若来袭之人确实为妖,他们杀我人族将士上百,若不诛之,我何以告慰为我流血牺牲的亲卫将士?但你亦为妖族,你可真愿为我绞杀同族?倘若来妖与你相识,你又何以自处?是护我还是倒戈相对?”
他明明只是用计将她留于身侧,实际早做打算要将她置之事外,免她立场艰难。
不知为何,竟成了这般言语。
倒戈相对?阿灼闻言,似是一愣。
两族之隔,原来已是如此深远,远到相识是错,相谈是倦,相近却相离。
她确实未曾想过要为他诛杀来妖,她只是想护着他,先分辨此番纷争究竟何为,再……再怎么样她亦未曾思忖过,物必有序,难道不能一一分解吗?
可他却认为自己会倒戈相对?
抬眼,她定定看向相鋫的双眼,“我竟不知人族太子竟殚精竭虑至此,倒是我鼠目寸光思虑浅了。算起来,人族诛妖杀妖,活取妖丹,每年妖族亡灵不是上千亦有上万,此仇又当何报?你又可知,人族之死尚可入轮回之盘,妖族之死却是神形俱灭?”
相鋫见她愈加共情,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见她痛,他则也痛……
他深觉失言,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的手,她却慌忙后退。
相鋫悲从心来“阿灼…”
她却言辞冰冷,“若来妖相识,我自护妖,为情;但我亦护你,为义。”
言毕,连她自己都有些慌神,那些诛妖杀妖和侮蔑妖族的言辞她听得多了,她不曾因谁的言论如此动怒过。
她甚至还思索过自己究竟算不算一只妖,但她今日却因他的质疑和分界,感到如此愤懑,甚至受辱。
她见他眼中悲痛,心中竟也是伤怀,这是怎么了?
当情绪和思绪一起涌来,一时,她竟不知所措,只能仓皇而逃…
她拂手而去,听他疾呼,“阿灼…”
云巅,阿灼呆立,想起情绪莫名起,好个两万三千岁,竟被一个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