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阳脑瓜子嗡嗡的,费力从床上爬起来,手掌按着自己肿胀的眼睛前去开门,脚踩在地上都没有实感了。
门一开,司龄穿着一身利落的武术服,长发高高竖起,英姿飒爽。
白阳怔愣了一瞬,恍惚间觉得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
“……进来说吧。”
教师的单人宿舍,一卫一厅加卧室书房,风格极尽简约,只有阳台上一株多肉作为点缀,墙上的钟表一分一秒的走着,发出一点轻微的声响。
司龄默不作声地进来,白阳指了指沙发:“坐吧,我给你倒点水。”
清洗水壶,接水,烧水,一系列操作不怎么过脑,等水壶开始发出阵阵嗡响,白阳才如梦初醒。
给司龄倒了一杯温水放在茶几上,白阳也彻底清醒了。
他坐在司龄的对面,第一句话就是:“旷课还是请假?”
钟表指向九点十分,正是上课的时候,司龄又穿着一身白色武术服。
白阳:“韩老师教的武术吧?他批你假了?”
司龄说:“算是吧。武术课的时间韩老师允许我自由支配。”
因为学院的几次武术考核她都排名第一,无论对手是人还是智能,她都没输过。
韩老师因此给她开了特例,允许她在课上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就算不上课去干别的也可以。
司龄赶早不赶晚,就用这个时间来找白阳。
白阳用指腹揉着太阳穴,眼睛一眨一转地活动着。
他沉默了一会儿,思考着司龄的目的。
为了周家的事吗?
来探听他的消息?
好像没这个必要。
白阳想不出来,放弃了。
“成绩优秀也不能懈怠,用这个时间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吗?”
他说这话有十足的教育意味,好像真正站在老师的立场劝解学生,实际上白阳在想:有话快说谎话免谈,我想和被子相亲相爱。
安逸的休闲时间他不想浪费在一个“谜”身上。
司龄说:“我来找你坦白。”
白阳指尖一顿。
他抬眸看向司龄,语气淡淡:“我感觉这个开场白之后我就没心思再睡觉了,不如你先回去上课,等我有时间再找你了解,怎么样?”
司龄眨眨眼,将他上下扫视了一遍:“你没休息好。”
眼下青黑,双眼红肿无神,胡茬浅浅的覆了一层,看上去脸都没洗。
白阳不是这样不修边幅的人,大概真是累极了。
司龄体贴地说:“那我先回去上课,你好好睡一觉,有时间你再找我。”
她起身准备离去,白阳却抬手捂住了脸,整个人被低气压环绕:“回来!坐下,说!”
开个头不说完也让人挠心挠肺。
白阳深感无力。
早知道就不开门了。
司龄坐回原位,双手置于膝上,规范又乖巧。
她说:“我是40。”
白阳:“……哦。”
司龄看他没有特别的反应,又起身准备离开:“我说完了,你好好休息,再见。”
白阳:“???”
什么东西啊姐姐?你说什么了?
“等会!回来,坐下!”
白阳站起身,希望获得一下高处清新的氧气让自己头脑清醒。
刚才司龄是说了一句自我介绍,就结束了对吧?
她说她是司龄。
还是四零?
司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清清冷冷地看着白阳,与往常别无二致。
但白阳觉得不一样了。
整个人又回到刚起床时候的恍惚。
他没听错。
司龄说,她是40。
那个从妈妈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