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本就沉闷,这一巴掌清脆响亮,在屋中绕梁回荡,久久不能散去。
关芸听到动静,急忙跑出来了解状况。只见苏苏眼眶含泪,呼吸急促,娇躯发抖,手指着温宇,着实怒火中烧。
而温宇,还是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似从未苏醒。
这也怪不得温宇,这等情况之下,若是温宇稍有动静,怕是那位姑娘会忍不住暴走杀人灭口,以保自身清白。
他只好假装仍在昏迷当中,那一巴掌,也不敢吃痛闷哼,打定主意装傻充愣,绝不承认刚刚的行为。
料想那位姑娘也不会追问,即便是追问,定也咬死不认。自己的小命,姑娘的清白,只能在这迷糊中解决了。
关芸见这氛围有些诡异,也不敢出声,兀自担忧地关注着温宇。
屋内又是寂静无声,只有苏苏粗重的呼吸声,蜡烛噼里啪啦地灼烧声。
夜色渐亮,日头东起,透着红色的帷幔,一缕阳光折射到床头,这一番折腾,竟是过了一夜。
温宇感叹,这一夜可真是事事难料,记忆深刻。
早知如此,就不该跟着商贾去那醉梦楼,老老实实待在客栈敬候面圣。
想到面圣,温宇躺不住了,也不可能一辈子装晕躺在床上,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皮抖动,露在被子外的小拇指无意识地勾起,一声闷哼打破屋子的寂静,温宇虚弱的声音渐渐响起。
“水,水,水。”
这一番演绎行云流水,以假乱真,神形入木三分,定可惊艳梨园资深老师傅,说不得会被奉为传世之作。
听见温宇的动静,本不知如何自处的关芸找到了帮忙的地方,急忙跑去倒茶喂水,心中大呼,苏姐姐真乃仙子,救人起死回生。
温宇抿了口水,润湿了嘴唇喉咙,总算是真的清醒了过来,环顾四周,看到了如释重负的关芸,还有不远处的苏苏。
想不到苏苏姑娘也落入虎口危难之地,不免心口一痛,佳人相貌端庄天生地赐,奈何匹夫辣手摧花,痛恨那些可恶的歹徒,将两位妙龄女子欺辱。
“两位姑娘受苦了,待小生有朝一日逃离此地,定为二位申冤报仇,二位姑娘勿动了断的念头。”
关芸噗嗤一笑,这榆木脑袋,还以为自己是被歹人所劫持,不过说的话倒是挺正人君子的。
关芸看向苏苏,经过苏苏眼神同意后,把当下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温宇。
自清兵取关统一天下之后,汉室老臣大致分为三类,一为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二为主动亲近满族八旗,沦为马前卒。三为被动归顺清朝,保存实力,只待明皇回来,反清复明。
第一类暂且不谈,但这另外两拨,可谓是水火不相容。被迫归顺者暗地里叱责主动投靠者为卖主求荣的走狗,而主动投靠者则认为被迫归顺者过于虚伪,五十步笑百步,口食新君之禄却心向旧君梦。
不论边野大小事,两波人互相拆台,彼此不对眼,满族皇亲乐得他们内讧消耗,作壁上观。
如此的恩怨自清朝建立延续至今,苏苏父亲乃当朝户部右侍郎,虽对明朝隆恩毫无感觉,但也看不得以户部左侍郎傅家为首的汉室臣子的谄媚奸诈,故苏家傅家多有矛盾。
恰逢傅家勾搭商贾,计划圈地做灰色营生,勘察地形之后,认为傅家附近最为合适。
苏家素以正人君子自称,怎容得下此等苟且勾当在眼皮子底下,随即挥洒万字奏折,上书军机处,怒参傅侍郎八十八项罪状,引得朝野震荡,苏家一派扬眉吐气,傅家的生意也被暂时压下。
傅侍郎怀恨在心,勾结宫中宦官大总管,搭上后宫贵妃的路子,在皇帝耳边吹风,污蔑苏侍郎食君之禄,却在所著诗句,所撰文编中大肆宣扬明朝之荣光,号召汉民反清复明,使得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