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进去。
到了后湖边,沿着九曲桥走了一半,王舲看着从水阁里迎出来的阿娘谢夫人,顿住步笑道“就在前面,我就不过去了。阿娘说,不是我该知道的。”
“嗯。”李苒应了,接着往前。
站在水阁门口的谢夫人微笑着,侧身让进李苒。
水阁四周帘幔半垂,清风习习。
李苒站在水阁门口,看着坐在水阁中间矮榻上的沈老夫人。
整间水阁,只有沈老夫人,谢夫人,和她。
“四姐儿这里坐。”沈老夫人示意李苒坐到她旁边,“是我让六姐儿去请你过来,想和你好好说说话儿。”
李苒走过去坐下,见谢夫人倒了杯茶端给她,急忙站起来,欠身接过。
“唉,咱们说点儿古话儿,都是谢家旧事。”沈老夫人看着李苒抿了口茶,放下了杯子,缓声道。
李苒动了动,端正对着沈老夫人,以示洗耳恭听。
“就从邵家立族说起吧。
邵家,最早是谢家的奴仆,做了四五代,都是谢家的忠仆。
到了邵氏,就是阿泽的母亲,到邵氏高祖那一代,邵家有个小孙子,极其聪慧,过目不忘,就是邵氏的祖父,邵国安。
谢家世代都是爱才之人,就放出邵氏一家,助邵家立宗立族。
邵国安和谢家诸子弟一起教养长大,不到二十岁,就中了进士,神采飞扬,前程似锦。
邵氏是邵国安嫡长孙女,从小就美貌无双,聪明过人,和邵家诸子弟一样,邵氏从小附学谢家,和阿泽的父亲,还有她们,一起长大。”
沈老夫人指了指坐在榻前锦凳上的谢夫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低低叹了口气,才接着道
“当时,家国,都在生死关头,都是极艰难的时候,我和阿泽祖父,都耽思竭虑于那些关着谢家生死存亡的事,大意了,直到阿泽的父亲以死威胁,非邵氏不娶。唉。”
沈老夫人低低叹着气。
“我没看上邵氏,不是因为邵家曾为奴仆,谢家还不至于浅薄于门第之见。
我没看上邵氏,是因为她的不择手段,以及,自私自利,和急功近利。她看上的,也不是阿泽父亲这个人。
她的祖父邵国安也是一样的不择手段,他比邵氏更加急功近利。
邵国安一心一意,要在他手里,就让邵家能和谢家、王家,并肩而立。
阿泽的父亲,户部尚书谢岭,你也看到了,是个能担得起谢家的。从他一生下来,就被当作谢家下一代族长教养。唉。”
沈老夫人一声叹息里充满了痛惜。
“邵氏和邵家,不是看上了阿泽的父亲,他们是看上了谢家未来的族长。
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可阿泽父亲……唉,后来,阿泽父亲娶了邵氏。
成亲前,阿泽祖父和谢家族老议定放弃阿泽父亲这一支,谢家下一任族长,另择他人。
阿泽父亲,只看他这亲事这一件,他就担不起谢家了。
放弃阿泽父亲这一整支,是……阿泽祖父,恨极了邵氏,和邵家。
这件事,只有我和阿泽祖父,还有几位族老知道。
当时,没敢说出来,是因为国运飘摇,谢氏一族,也在生死关头。
这件事,要是让邵氏和邵家知道,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儿来,我和阿泽祖父,怕自己无力顾及邵氏和邵家的花样百出,就先瞒下了。
邵氏极聪明,手段极多,花样百出,她心里,又只有她自己。”
李苒垂着眼皮,沉默而专注的听着。
沈老夫人沉默良久,才接着道“邵氏进门一年后,生了阿泽,三年后,又生了阿泽的弟弟阿润。”
李苒抬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