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还有大可汗的时候,安家人的脑袋,最便宜也要一万银子,最贵的,给一个一字王。”
安孝锐笑接了句。
蹲在旁边听着的桃浓噗一声笑出来,一边笑,一边拍着周娥。
周娥瞪了桃浓一眼,“笑什么笑?他这话说的,跟我那话,不是一个意思嘛?”
李苒莞尔,安孝锐也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冲周娥拱了拱手。
“战场之上,出奇不易和洞察先机大不相同,不光是多死很多人,也许对整个战事长短,都大有影响。”
安孝锐看着李苒,接着道。
周娥眯眼斜着安孝锐。
“能示警吗?”李苒看着安孝锐问道。
“那是找死!”周娥干脆直接的评价了一句。
“跟找死差不多,冲上去就行。
他们埋伏在这里,也就是一个冲锋的距离,咱们这大几十人呢,这一冲,那边也就看到了。”
安孝锐笑道。
“你们安家人个个都是求着战死,死得越英勇越好,可她不姓安,就算她姓安,她现在嫁人了,也得先姓谢再论安字!”
周娥口水喷了安孝锐一脸。
“我刚才跟你说过,这人,就是贵贱不同。你别总是想着得多死多少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一战不死下一战死,今天不死明天死。就算不打仗,那人能少死了?生病病死人,吃不饱饭饿死人,发大水淹死人,吃汤团还能噎死呢,这是你能管得了的?”
周娥转头再喷李苒一脸口水。
“就是贵贱不同,这会儿只想着保命,这个贵字,也就不贵重了。享受尊贵,也要承担尊贵。”
李苒声音很低。
“以前在家时,姑婆也常这么说。”
安孝锐一脸笑。
周娥哼了一声,没说话。
“这是要打一架了?”桃浓声调愉快,“照死里打架最痛快。”
“咱们人太少,真要打,得好好盘算盘算怎么打。”
周娥一边说一边捡了一把小石子。
“能把安家的旗号打出去吗?”
李苒看向安孝锐。
“亮出安家的旗号,还能唬一唬,要不然……”
周娥叹了口气,斜瞥了眼安孝锐。
“但愿你大哥他们也到了。”
“我觉得大哥他们应该到了,就是不知道埋伏在哪里,咱们搅一搅,至少能让前面那些伏兵乱起来,他们乱了阵脚,不管是大哥,还是大帅,肯定能把他们全部留下,上千骑,档不少!”
安孝锐搓着手指,看起来很兴奋。
周娥斜着他,哼了一声。
“都过来商量商量。”
周娥叫过王翠等人,又叫了几个老兵过来,商量怎么样才能把声势搞出来。
李苒坐在旁边,凝神听着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这里的打仗,她连见都还没见识过,没有她说话的份儿。
安孝锐看起来轻松而愉快,周娥淡定自若,桃浓不发话,伸长脖子听的津津有味儿,王翠一边听着议着,一边搂着桶箭,一枝枝拿出来,摸一遍再放回去,沈麦蹲在王翠旁边,王翠提个建议,她就跟几句哪儿不行,十分默契。
其余十来个老兵,你一句我一句,仿佛在给要上擂台的同袍出主意想策略。
李苒看的微微有些走神。
当年,她那个小队,也是这样,不管多艰难的任务,大家也都象这样,仿佛不是去杀生送死,而只是上场打个比赛,还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那种。
去的路上有说有笑,回来的时候,却没有人想说话,也没人说话。
“……好了!就这么议定了。”
周娥拍了下手。
“去跟大家伙儿说一声,有什么要交待的,都交待一声,别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