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说了,换指头接替弹奏,这样可以减轻姆指的负担。”叶尉站在男孩的身边不厌其烦地指导,“大姆指弹多了就换无名指。”
“嗯,叶老师,我明白了。”钢琴座上的少年紧张又颇为拘紧。
“放轻松。”叶尉的方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不要不舍得换手指,出错无所谓,多练就好。来,把这一段再弹一遍。”
“爸,我回来。”叶念祎背着书包走进了琴房,看见了父亲认真而严肃的模样。
叶尉转过身去,“念祎,你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回家?”
“那个,爸,家里的钥匙我忘带了。”念祎无奈地吐了吐舌头,生怕父亲责怪她。
“你这孩子,又忘东忘西的。”叶尉说着,开始解自己裤带上的钥匙,“给,快点回家吧。把冰箱里的葡萄拿出来吃,我都洗过的。”
叶念袆接过父亲递过来的一串钥匙,“那您今天晚上几点回来?”
叶尉叹了口气,“我今天晚上还有几个学生,走不开。我微信给你转点钱,你自己去吃晚饭吧。”
“好。”念祎整了整自己的双肩包,正欲下楼。
“噢,对了,念祎。”叶尉说着在裤兜里掏着什么,“这是小区信箱的钥匙,你帮我去取一下杂志吧。”男人取出一支金色的小钥匙。
“好。”念祎答应了父亲的要求,向楼下走去。
“你看,你这一遍不是弹得很好吗?自信一点,放轻松你才能弹出自己的真实水平。”背后传来了父亲浑厚的男中音。
叶念祎走出了琴行,沉甸甸的书包压得她双肩酸痛,她无奈地拉了几下书包的肩带,无意间抖落了上面的秋叶。
小区的信箱离琴行不远,就挨近社区的宣传架。
这样不锈钢的信报箱早就过时了,叶念祎不知道父亲为何会钟爱这样的信箱,她曾无数次地劝告过他,现在网上订阅很方便,他却仍然恪守这种传统的方式。
信箱旁的小路堆满了枯枝落叶却无人打理,老信箱看着很荒凉,有的箱盒没有上锁就直接敞开着,箱内沾满了灰尘。
还有几个信箱貌似放了些物品,走近一看却尽是广告宣传单。由于年久失修,信箱表面的绿漆层掉落了,露出了斑驳的色彩。
叶念祎掏出了父亲给她的钥匙,她不敢用太大的力气,生怕把箱盒损坏了。只是轻轻地一扭,信箱的门开了。
似乎是每个月都定阅的缘故,父亲的箱底没有任何的杂物,看着很舒适。念祎伸出手去,拿出了里面的杂志,锁好了邮箱的门。
她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杂志,白色的封皮上是一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浓密的黑眉下是一双通透的明眸,杂志的右上角是红底白色的五个大字“音乐爱好者。”
念祎被漂亮的封面所吸引,她想拆开杂志外装的塑料袋又有些犹豫的样子,“算了,还是回家再看吧。”
念祎想着,无视了肩膀的痛感,书包在此时更是无足轻重,原本困顿的双腿又有了动力。就连爬上五楼的台梯时,她也没有歇一口气,又继续向上走。
她颇为费力地走进了家门,偌大的房间,一个人也没有。念祎按亮了客厅的灯,黑漆漆的房间便多了一些光亮。
既然父母不在,念祎更没有必要掩饰什么,她使出力气将书包向沙发上撂去,不成想,书包没有坐稳,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叶念祎却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去照顾它,她校服也顾不得脱,一个葛优瘫半躺在沙发上。动也懒得动,每一个细胞都慵懒地享受着惬意。
她撕掉了杂志外面套着的透明塑料膜,任性地将它扔在了地上。念祎急不可耐地翻开了《音乐爱好者》。
“陈默也的四种文化,钢琴家陈默也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