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大将军慕容陆,镇守南域群山,雄拒南荒部族的无双将军吕奉,镇守西疆大营,强阻西域契夷武侯石勤连,稼轩大将军在东境面对一直向鸣雷示好的高弥,是一份作词养老的轻松差事,此间真相,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顽抗东川大泽无尽海妖,无疑是帝国东、西、南、北四方边境中最为危险的苦差。辛剑诗大将军若是如你一般,思想如此狭隘,帝国早已沦为万妖乐园,生灵涂炭。我们享受着帝国无数将士带来的宝贵和平,再苦再累,无非坐在温室里提笔挥毫,相较之下,你就没有半分愧疚?”
“不,我只觉得,辛剑诗比那些愚民还要愚蠢,愚蠢至极。人生天地间,没道理永远为了别人而活。”宇文洛淡漠道。
“道已不同,上官羞于与你为伍。”上官婉儿递出紫砂壶,平静道“圣上御赐浊酒一壶,聊尽君臣最后情谊,命上官代为赐君。”
宇文洛眼眸凝深,遥望向御书房的方向,凄楚道“就连赐死,他都已经懒得亲力亲为了吗……”
“圣上无非是想为你保留最后一丝尊严,壶中酒干,君臣情尽。从此你宇文洛与帝国皇室再无半点瓜葛,不管你以前做的事,还是即将要去做的事,帝国皇室都不会再袖手一寸。”上官婉儿将紫砂壶塞到宇文洛手中,继而错身而过,走进风狂雨骤,雷鸣电闪的夜幕。
宇文洛怔然盯着手中紫砂壶,良久良久。
直到壶中酒已冷,跟前火早熄,宇文洛终于双腿一软,朝御书房的方向跪倒,身上水渍早已流得差不多,文渊阁石亭更没有漏雨,不知为何,却有两滴水渍滴坠地面。
“圣上……直到现在,您仍然是最懂宇文洛的那个人……若是万民尽皆如此,何愁开创不得前所未有之太平盛世……”揭开紫砂壶盖,宇文洛失笑道“这壶酒,确实唯有让上官来送,我才会喝下……”
再一道闪电照亮夜幕,远望早已没有上官婉儿的身影。
轰隆隆……
连绵闷声中,宇文洛仰头一口饮尽鸩酒,一把摔碎名贵紫砂壶,再次朝御书
房方向跪拜伏礼,叩首三下,嘶声沙哑道“谢主隆恩……”
无尽雨幕中,一道漆黑身影腾空而起,飞向玄阳城西。
俯瞰雷鸣电闪中的京都玄阳,忽见颐园北海,宇文洛失笑一声,折转方向,朝颐园北海飞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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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然万念俱灰的宇文洛,忽然冒出一个有趣念头,自嘲笑道“连赐死都没有违抗君命,选择颐园北海作为葬身之地,圣上即便不喜,也不会掘坟抛尸的吧?”
时至深夜,又是这等雷雨相交的恶劣天气,颐园北海自然空无一人。
宇文洛降落到娥英庙旁,迈步走进娥英庙后的南竹林。
超凡境合品灵压溢散,宇文洛朝地面印下一掌,轰然炸响中,地面出现一个坑洞,宇文洛勾起唇,走进坑洞,仰躺而下。
南竹被狂风吹得摇曳不止,每当夜空划过闪电,就会散落一地婆娑树影。
茂密竹叶将暴雨挡下不少,在竹叶上汇成大滴大滴的水珠坠落,不时击打在宇文洛的脸上。
足以鸩杀超凡境仙道修士的毒酒药效开始发作,气海丹田一片火辣。
人生的一幕幕在宇文洛脑海里闪过。
与上官婉儿一样,宇文洛同样是正宗科第出身,与上官婉儿一样,宇文洛同样在科举中斩获满分成绩,所以,自然也与上官婉儿一样,摘得当届状元桂冠。
不过,不像上官婉儿,背后有陈貂寺一手扶持,宇文洛的仕途并非特别顺利,甚至一度辗转礼部、吏部、户部,更因为得罪过陈貂寺,被迁至鸿胪寺任寺卿,谁都知道,对不兴与邻国捭阖来往的鸣雷帝国来说,接待外宾的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