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雨回到赏翠院时，手心一片冰凉。
她不是害怕，只是惊讶，还有兴奋。这是一种棋逢对手的激动，秦初雨第一次有想立刻再与交手的冲动。
她没有唤石金来——不能让霓裳对石金产生太多的敌意。
“大小姐，您在想什么？”采灵也听完了全部，可她头晕晕乎乎的，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我在想，霓裳这人不简单。”
“奴婢正糊涂着呢，这霓裳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人坏人，看是对什么人了。”秦初雨淡淡说道。
采灵嗫嚅着，不知她说什么。
秦初雨知道她好奇，想想也该借机让她好好学习，便把其中的枝枝叶叶都给她理清了。
“她这招可以称是一箭三雕。不过，她着急出手，难免有些破绽，本小姐反而摸到她的底了。”
“奴婢只知道，大小姐正在查田契的去向，她便着急拿安王府来做挡箭牌，为寻乐掩盖真相。别的，奴婢真没看出来。”
秦初雨用手指醮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安”字，“他是何许人，你以为是人是鬼都敢拿他来当挡箭牌？万一她的美人计没成功，万一中途有什么差池，她不怕被他追杀？”
“大小姐的意思是……霓裳是安王的人？”
秦初雨颔首，“田契十有八九就在安王手上！她是安王的人，而且，她迫切地希望我快点嫁给安王，否则，她会不冒险暴露自己的身份！”
“奴婢还是不懂……”
“一箭三雕，呵呵，帮寻乐隐瞒真相是其一，为安王拿到我秦府田契是其二，其三嘛……”秦初雨的笑容渐渐变冷，“她心怡羽公子。”
“哦，这回奴婢明白了！羽公子心里只有大小姐，她是嫉妒大小姐，这才想着法子要大小姐快点嫁给安王。”
“说不定，安王娶我的点子，也是她出的！”
采灵用力地点头。
“大小姐，您可真是遇到对手了！”
秦初雨示意采灵换了杯热茶，饶有兴趣地抿了两口，“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那大小姐可有想好对策？”
“她们三人各怀鬼胎，各有目的。寻欢寻乐不过是她的爪牙，从了良想顺便掏些横财傍身，霓裳她……”
秦初雨的脑海里迅速闪出“双面细作”四个大字，不由激动地站起了身，在屋里来回走动。
君凰羽可知道她是安王的人？抑或是，她根本就是君凰羽派去安王身边的细作。
要不要把这些都告诉君凰羽？
这个念头刚刚闪现出来，就被秦初雨否定了。
君凰羽马上出征，对他来说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她不能拖他的后腿，不能让他分心！
不就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的事！没有她秦初雨搞不定的人和事！
霓裳不过是个千面娇人，与她过过招，正好解解乏。
“当务之急，我需要知道安王要我秦府的田契做什么用！”
“叫石金去查！”
“不行，这样会惊动霓裳。”
“那叫六子去！”
“他身份不够，恐怕查不到这么多细节。”秦初雨沉吟片刻，忽然笑了起来，“我差点忘了，府里还有一个要风得风的大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