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你们去哪儿了?你们还在四周对不对……”
苏云脚步沉重,行走在天门镇的坟墓群中。
元朔李将军讳孝义之墓。
他站在一块墓碑前,墓碑上的文字让他陷入回忆,李孝义这个名字很陌生,但他知道芳儿姐暗恋的英俊青年木子。
元朔天道院徐道人之墓。
他也不知道徐道人,他只知道酒鬼徐。
元朔雷音阁主之墓。
他不知道雷音阁主,但知道镇里经常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化缘的赖和尚。
元朔张火祝讳奋韬之墓。
张奋韬是包子张吗?
元朔越水祝讳思成之墓。
越读音与乐相同,那么越思成是乐奶奶还是乐爷爷?
……
他不知不觉间走到天门镇遗址墓群的第一排,墓碑上刻着元朔曲太常讳进之墓的字样,这个曲进曲太常,是曲伯吗?
雪地中,苏云向曲伯的墓碑叩拜,然后又来到罗大娘的坟墓前,叩拜一番。
这个冬日,他与天门镇的镇民们一一拜别,拜谢他们这六七年来的养育照看之恩。
他回到草庐里收拾一番,主要是一些新衣和这些日子积累下来的五铢钱,还有野狐先生交给他的几册旧圣绝学。
他收拾妥当,走出这个他幻想中存在着的故乡,他失明了六年,幻想了六年,天门镇在他的幻想中也存在了六年。
花狐和三只小狐狸坐在坟墓群外静静地等待他,仿佛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
苏云回头看去,天门还屹立在那里,破败不堪,无人修缮。
那座门户,是六年来曲伯一直没有修好的门。
苏云收回目光,取下四个小包袱抛了过去“花二哥,这里面是你们的衣裳鞋子,我不知道合不合体。穿上吧,我们去天市垣驿站,准备进城。”
狐妖们接过包袱,一个个转身便扎入雪层中,雪层下面鼓起了四个包,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过了片刻,一个五短身材胖嘟嘟的小娃娃满脸笑嘻嘻的从雪堆里钻出来,头顶戴个狗耳朵帽子,身上穿着内绒的红色小夹袄,下身穿着暗红色灯芯绒小棉裤,脚上是虎头鞋。
他从雪地里蹦出来,因为个头太矮,又再度掉进雪里,只剩下狗耳朵帽子露在外面。
苏云探手把他拎出来,上下打量几遍,疑惑道“小凡?还是不平?”
“我是你二哥!”
那小娃娃怒道,说罢便摘下帽子“你看,你看!我头发是花色的!”
苏云唯唯诺诺,歉然道“二哥,你还没到我腰间,我还以为是不平……”
“我发育的晚,身子长得瓷实,要你管!”那花色头发的小屁孩气鼓鼓道。
苏云摸了摸他的脑袋,花狐呲牙威胁他,露出上下两对小虎牙。
苏云把他往雪地里摁了摁,花狐又只剩下一个帽子露在外面。
狸小凡和狐不平也钻了出来,比花狐还矮一些。
两只小狐妖像是对称生长的一般,穿的衣服也是一模一样的,都是花布格子的夹袄,里面缝了些保暖用的廉价皮毛,腿上蹬了一条略显长的碎花布棉裤,头顶戴着和花狐一样的狗耳朵帽子。
两只小狐妖一左一右,一脸狐疑的盯着苏云。
苏云面不改色,被他们注视了半晌,这才道“你们的衣服都是一起买的,像是像了点儿,不过结实又便宜。穿在你们哥俩的身上,的确好看……”
花狐从雪地里钻出脑袋,呲着小虎牙“我的衣服也是同一个摊位上买的吧?”
“嗯,摊主说多买的话可以打折。”
苏云悲愤道“二哥你要知道,我是个瞎子,看不到美丑的……”
雪地里有东西拱了拱,一个头戴白色反绒的兔耳朵帽子的小姑娘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