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亦知道此行凶险,但他却依旧执意前来。他曾对我说,我阿弟此番捉住了那童彦,必定会从其口中拷问出当年的真相,倘若我阿弟得知罪魁祸首或乃是晋国的王室,我怕他愤怒之下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虽然他如今是颍川都尉,但终归还未完全控制颍川郡,更别说有陈太师、薛敖等人所率领的几十万晋军……”
“哦?”
赵虞饶有兴致地看向赵寅,却见他兄长赵寅面色逐渐有些尴尬。
不得不说,此前赵虞也有些纳闷,纳闷他兄长赵寅莫名其妙跑鲁阳来做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看一眼那童彦的首级?
直到听了阿竹的这一番话他明白了,原来这位兄长是为劝阻他而来,免得他做出一些冲动的举动。
“真的吗?兄长大人?”赵虞故意逗着赵寅。
赵寅当然听得出弟弟话中的调侃之意,面色尴尬的瞥了一眼阿竹,不快说道“你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然而,阿竹却仿佛跟没听到似的,点点头对赵虞道“千真万确。……一直以来,大公子都很挂记二公子你,记得当初从张季口中得知二公子还活着时,大公子喜极而泣……”
“喜极而泣?”赵虞斜睨了一眼赵寅,神色愈发变得微妙起来。
而对面,赵寅的面色则变得愈发不自然,低声说道“阿竹,别提那些不相干的……”
“嚯?”
赵虞带着几分坏笑看向赵寅,正要调侃两句,忽听他身边的静女亦抢着说道“说到这事,当初少主……二公子得知大公子与竹姐姐你们亦相安无事时,他亦是万分激动,直说‘太好了、太好了’……”
“……”
赵虞忽然沉默了,扭头看了一眼静女。
没想到静女却眨眨眼睛,惊讶说道“少主你忘了?”
“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虞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当然知道,以静女的聪慧,她绝非是无心拆台,而是故意点穿这件事,试图化解他与他兄长赵寅之间的矛盾。
虽说并无恶意,但也弄得赵虞十分尴尬,毕竟他方才还在调侃赵寅呢。
而听到赵虞的低声威胁,静女亦不慌,自家少主对她的‘收拾’,她大概也能猜到几分。
唔……
她的脸色稍稍红了一下。
马车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尴尬起来,无论是赵寅还是赵虞,皆陷入了沉默,唯有阿竹与静女二女在暗自偷笑。
更有甚至,阿竹还故作不知地说道“原来二公子与大公子一样挂记彼此,那为何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呢?”
这话一出,赵家兄弟俩就愈发尴尬了。
当然,尴尬之余,兄弟俩都不忘狠狠瞪一眼对方看你做的好事!
大概是出于长兄的担当,良久,赵寅咳嗽一声,很是突兀地岔开了话题“唔,那个……对了,你捉住了童彦,不会留下什么隐患吧?”
听闻此言,赵虞摇头说道“放心吧。……此事我仔细谋划过,咬定薛敖是因为贪功冒进而遭叛军伏击,你那边的项宣也承认了,相信不会有什么人怀疑到我身上。”
不得不说,他本来想再怼眼前这位兄长几句,挫一挫对方的盛气,但考虑到身边有静女这个‘内奸’在,他也怕再把自己搭进去,弄得自己也尴尬,于是他决定与对面那位兄长‘休战’。
果然,赵寅也选择了‘休战’,闻言正色说道“可莫要小瞧了陈太师、薛敖等人,说不定他们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赵虞颇为自负地说道“你放心吧。……退一步说,就算有人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也不足以制我的罪,我终归是颍川都尉。”
的确,颍川都尉那可是‘比二千石’的品秩,官职可是不小了,除非证据确凿,否则就算是陈太师也无法对赵虞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