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虞开玩笑说道“莫非还有‘浊党’么?”
没想到李奉却认真地回道“王太师一党,即是浊党。”
赵虞摇头失笑。
平心而论,对于朝中所谓的‘清党’、‘浊党’,赵虞并不是很感兴趣。
毕竟在他的认知中,朝中的清浊之别,无非就是派系之争罢了。
虽说清党大多是由正直、廉明的臣子构成,但正直、廉明的官员未必就能治理好国家;相反,浊党大多指的是贪官、妄臣,可贪官、妄臣难道就没有治理国家与地方的才能么?
人的品德,与其所具有的才能,其实并不挂钩,更何况古人云‘水至清则无鱼’,朝廷亦是如此,不说其他人,哪怕是历朝历代的天子,再贤明的天子,也不会任由清党把持朝廷,两相制衡才是帝王之术。
所以说,什么清党、浊党,实则是帝王故意放纵的结果,无益于国家,只有助于君主驾驭臣子,十分无聊。
当然,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得知此番前来御史张维与陈太师交善,赵虞还是颇为高兴,至少他不必担心这位御史不如实上报。
当日,赵虞与李奉再次前往昆阳县,于城东迎接那位张御史。
据赵虞目测,那位叫做张维的御史大概四十岁上下,宽面短须,目光炯炯,神色间确实透露出一股正气。
似这等人,若非大忠大善,便是大奸大恶。
但既然这位张御史与陈太师交好,赵虞相信肯定是前者,毕竟以陈太师的阅历与眼力,不至于看走了眼——虽然赵虞自认为那位老太师看错了他。
“张御史。”
“世子、周都尉。”
待双方简单寒暄几句后,赵虞与李奉便将这位张御史请入了城内,在前几日宴请虎贲中郎金勋的白记酒楼,宴请了这位朝中御史,以及其随从。
半个时辰后,在白记酒楼的雅房内,御史张维看着面前满桌的酒菜,笑着对赵虞道“承蒙周都尉盛情款待,在下感激不尽,不过饮酒之前,且容在下先办了正事……”
说罢,他便询问起了祥瑞公主遇袭一事。
于是,赵虞便将当日对虎贲中郎金勋说过的那番说辞,再次告诉了这位张御史。
跟上次一样,虽然他没有指名道姓,但言语之间,他非但暗示了袭击公主的凶手乃至宫内司巡蔡铮,并且还暗示了这蔡铮乃是受人指使。
宫内的司巡,这可不是什么小官了,谁能指使这样一名官员呢?
张御史当然听得懂赵虞的暗示,表情古怪地问道“周都尉与世子的意思是,那蔡铮乃是受……太子或其他某位皇子指使?”
看他脸上毫无意外之色,显然他此前也猜到了几分。
“当然不是。”
赵虞笑着否认道“在下岂会怀疑太子与诸位皇子?”
从旁,与赵虞一唱一和的李奉亦淡淡说道“舍妹遇袭一事,肯定与太子、或三皇叔无关。世人皆知祥瑞公主乃天子富寿之瑞,我想太子与三皇叔肯定不会陷害舍妹……”
他这话,几乎就是照搬了赵虞当日的原话。
“……”
张御史微微色变,看看赵虞、又看看李奉。
他又不傻,岂会听不出这番话的深意?
乍一听李奉这位邺城侯世子是在为太子或三皇子开脱,但实际上,他这是故意陷害太子与三皇子,故意将那两位殿下置于险地。
不错,其实张御史大致也猜得到太子与三皇子为何要设法加害祥瑞公主,无非就是顾忌祥瑞公主的生父邺城侯李梁,怕这个早年已失去资格的兄弟凭着其女儿再次受到天子的重视,使他们再添一名竞争者。
本来嘛,就算那两位殿下真的做出了授意他人袭击祥瑞公主的事,也不过是为了争夺王位、铲除威胁而不择手段,纵使最后闹到天子那边,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