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寒冬腊月,天地一片雪白,天上暗色云朵层层压叠,空中鹅毛片片飞洒,苍茫大地变得皑皑一片,又遇凌风袭来,扬起一阵白色花絮。
合肥此时万里冰封,城池以银装粉饰,残破的旗帜,与女墙之上冉冉升起的热气,与这宁静的景壮交相辉映,显得格外不协调。
城池脚下倒满尸体,哪怕大雪铺天盖地,也复无法遮掩不久之前所发生大战。
羊马墙下一架架残破的云梯,向世人昭示这,攻城一方又一次徒劳无功,站在马面墙上的将士,虽然已经御敌在外,但依然不见丝毫欣喜。
毕竟合肥兵力太少,想要彻底击败来敌,颇有些痴心妄想。
滚滚东去的河流,冒腾着热气,冲刷这汉末一场又一场不义之战。
作为守方的,因为不能将攻城之贼尽数诛戮,从而导致跳梁小丑,三天两头围城耀武扬威一番,而感到愤恨难当。
作为攻城一方的孙权,也感觉到头痛无比。
而今张昭攻当涂近一月有余,尚且纹丝未动,反而己方因为天寒地冻,不愿出战以外。
还有因为当涂迟迟不克,导致江东军军心大乱,一时间毫无战意可言。
如果仅仅如此还则罢了。
战争关系着将士升迁,以及出人头地,哪怕将士没有战心,暂时孙权也能让其硬挺下去。
最让孙权头痛的是,鲁肃带来新消息,周瑜被封为镇北将军、右北平太守、吴侯;程普封为镇东将军、定襄太守、建昌候;黄盖则是征北将军、辽西太守、柴桑侯;吕蒙也封平西将军、河内太守、宜春侯。且各自已然接旨。
这对孙权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首先而言,孙权从名义而言,根本无法统领周瑜、黄盖、程普、吕蒙众人,因为大家官职相当,甚至军职逼格还低一些。
其次周瑜被封吴侯,那他这个江东上下潜规则认同的“吴侯”又是怎么一回事?
孙权又不能阻止他们抗旨。
立了大功,朝廷都知道封赏,你孙权却阻止大家领赏,这显然不符合规矩。
而且圣旨封赏也没有问题。
天子印玺可是清清楚楚印在上面,这让他拿什么不尊?
而且圣旨还严格遵守三互法制度,将五人的官职,全部迁出与本地毫不相干的地方。
除非孙权决意投曹,不然根本不能否认这封旨意。
再次,则是四人手握兵马,以原本兵马,加上曹操降卒、俘虏,人数在三四万都是最少的。
一旦逼急了,孙权敢相信,这四个人弄不好,就会造反,杀孙权而自立。
“子敬以为该当如何?”
孙权眼中透露着丝丝凶光,大有择人而噬之感。
江东权利结构体系本身就怪异,更加上孙权自承继江东之主以来,一直都伴随着叛乱。
如今突然多出四个地位与其相等,其中两个是手握重兵的大将。
如果孙权再不加以节制。
恐怕几人早晚会自立一方,与孙权貌合神离,不再理会江东调遣。
“肃窃以为,既然眼下玄德公以为朝廷敕封,我等还需依照旨意行事,听后皇叔督领。”
鲁肃对于周瑜、黄盖、程普、吕蒙之事,并不好置喙,只得装聋作哑回答孙权。
“哼!”
得不到答案的孙权,只得冷哼一声,示意鲁肃。
既然孙权不明说,鲁肃又岂会多嘴?
遂继续自言自语道“今肃可迎操耳,操当以肃还付乡党,品其名位,犹不失下曹从事,乘犊车,从吏卒,交游士林,累官故不失州郡。
而今至尊大败曹操,已然得罪于彼,想来其亦不会接受主公之降,势要洗刷乌林之耻不可。
愿早定大计,莫因皇叔占据荆州,从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