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引歌坐在卧榻边,三根手指搭在大名鼎鼎的太后手腕上,心绪复杂。
跟她看过的电视剧里的太后不同,眼前的太后长着一张正宗的国字脸,五官中规中矩,年轻的时候大约爱蹙眉,现在老了皱纹满脸,呈现出一股子凶相。
她半倚在床上,一头银白发半披半挽,眼皮半搭着,一副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姐姐,太后娘娘受了大惊吓,你可要仔细着调理。”
白凤玉不知何时来的,白引歌进门时看到她微诧了一瞬。
她今日穿了雪白的襦裙,裙尾缀燃桃色,发髻上戴着桃花簪,妆容娇嫩,丽而不妖,如同灼灼桃花璀璨绽放。
她站在床尾,双手交叠放置在腰腹部位置,柔声叮嘱。
白引歌没搭理她,在这寻存在感,怕不是个傻子。
“太后娘娘肩上的箭伤还好不严重,真是天护天佑。刚才随燕王来请安,正好看见血水往外端,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
白凤玉见她不啃声,又自顾自的说起来。
太后淡淡的掀了眼皮,瞟看白凤玉一眼,意味不明。跟着再把视线转移到白引歌身上,声音虚弱,“齐王妃,哀家的身体如何了?”
太后的脉象很好——从容和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律均匀。
一点也不似受伤或者受过惊吓。
再看太后脸色红润,嘴唇微微泛白是因为上了年纪唇色偏淡,而非失血过多。
白引歌直觉这伤情有问题,但不能明摆着指出,她收回手指,站起来回话,“回太后,太医的药已然起效,您现在的状态和缓,修养几日便可大好。”
不说好也不说歹,她采取中庸之策。
太后把手收回去放到身侧,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嘴角带了一丝极淡的笑,“你就会哄老人家,你来看看哀家手上这伤严不严重。太医包扎,哀家瞧都不敢瞧,你来帮哀家掌掌眼。”
屁股往后挪了一寸,将身体坐直。
一旁伺候的老嬷嬷上前,就要帮太后宽衣。
太后话音一落,白凤玉急切劝道:“太后娘娘,您凤体珍贵,太医刚叮嘱您的伤口需静养,拆拆裹裹怕有影响。”
“齐王妃是皇帝派来的神医,有她在不碍事的。”
太后否了她的进言,边说边露出左边的白色亵衣,干净如新,不见一丝血渍。
白引歌的心咯噔一紧,就像是正要上台演奏古筝曲子时,一根琴弦啪的断裂。
受伤的手,再怎么包扎也不可能不浸血……
除非手臂没受伤!
“既然太医有言在先,引歌就不……”
心如鼓擂,不安在心底扩大。她觉得自己若看了太后的手,自己今天可能就没办法平安无事的离开这间寝殿。
“看,要看的,皇帝一番心意,怎么也得让他安心!”
太后说的话明明是在夸赞大顺帝,嘴角还带着笑,可那笑意根本不及眼底。
她的眼神危险的如同巨蟒,吐着信子紧锁着白引歌。
刘嬷嬷猛地伸出宽大的手,湿冷的如同蛇尾,一把缠住她的手臂。
白引歌被吓的身子一震,正要开口,就看到太后笑眯眯的撂下亵衣。
肌肤偏白发皱,没有血,没有伤!
果然!
刺客一事,就是临时起意的阴谋!
脸色瞬间煞白,白引歌心惊胆寒的后退一步,身后一道人影疾驰掠来,一只冰凉如尸的手一下扼住她的脖颈。
手指如钳,生生掐住她的命脉。
白引歌屏住呼吸不敢再妄动,浑身的肌肉绷紧,目光森寒的看向太后。
这是要二次逼迫了?
“听燕王妃说,临西候家的老夫人最近身体不适,齐王妃,你可去看望过?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