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只剩这方寸之间可以盘踞。
以它们杏仁般大小的脑子,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必死无疑,也不知道什么叫绝望,因此它们执着的追求生机,哪怕生机根本不存在。
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那一刻终于到来,在洪水锲而不舍的侵蚀下,孤岛消失在水面上,桦树轰然倒下,像一把炙热的餐刀切在冰冷的黄油上,河水被分割开。
水花飞溅,形成了两面高耸的水幕,只持续短短一瞬,水幕崩溃,阵阵波纹扩散,然后在湍流中,漩涡里迅速消失。
桦树横在水中,疯狂的旋转,自以为抱住生机的蝮蛇们无法承受螺旋的扭力,纷纷被甩落,像一口口破麻袋般飞入洪水深处,等待它们的,只有死亡。
可蝼蚁尚且偷生,何况这些纵横河岸的蝮蛇,它们奋力游动,似漂浮在水面的麻绳,上下颠沛,在无法阻挡的自然伟力中摸索,穿行,渴望触及生的希望。
生命之残酷莫过于此。
看着一条条三角形的,勾勒着两条白色眉毛的线状生物斜斜的从水面上泅来,火箭的大脑疯狂示警。
这是来自基因的,对这种带有剧毒生物本能的警戒,火箭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目光咬住了一条离河岸最近的蝮蛇。
任何生物,在濒临死亡时的挣扎,都称不上优雅,哪怕扑火的飞蛾,死的都是那样痛苦而丑陋。
每一道浪花,每一线激流都是对蝮蛇的鞭挞,它紧闭着嘴,一双灰褐色的眼睛不时消失在水面,虽然艰辛,但它前进的意志却是坚定的。
被迫横移,改变方向,扭曲,翻滚,灰白色的腹部在浪花落下的一刹那出现在火箭眼中,转眼又被一层泥沙,几束枯草遮盖。
终于,经过一番与死神的激烈肉搏,蝮蛇成功登陆,它蜿蜒着身形,扭动着鳞片,抓握住地面,忙不迭的向前爬行。
脚踏实地,它终于重获生机,而更多的同类,永远消失在叶尔秋河中,它们,再也不会出现了。
蝮蛇吐出了粉红色的信子,一双冷冰冰的黑色眼睛瞠开,竖直的瞳孔顶住上下眼皮,它审视着火箭,这只带有危险气味儿和灼热温度的幼兽,使它感觉受到威胁。
火箭同样审视着这条蝮蛇,它有三角形的脑袋,头部两侧灰白,勾勒出它危险的形状。
它爬行,它盘踞,吞吐信子,借助周身上下的肌肉,盘在地上的下半截身体,直立起来,与火箭对视。
蝮蛇是快枪手,它发出嘶嘶声,这代表它随时会发起攻击,伸出尖牙,将致命的神经毒素注入到面前这只幼虎体内。
尽管面前这只幼虎好奇心有余,敌意不足,并不会对它构成威胁,但它本能的产生警惕,本能的想致这只幼虎于死地。
涛声不绝,气氛凝重起来,双方互不相让,针锋相对,生死之争,一触即发。
火箭谨慎绕行,蝮蛇老神在在,一个在试探,一个在等待时机。
幼虎不知其中利害,越来越接近,前后挪动的脚掌,舞动在刀尖之上,仿佛在挑衅蝮蛇。
蝮蛇没有攻击,这不是最佳时机,它在喘息,恢复力量,刚使尽浑身解数,挣脱死神魔掌,它仅存的几丝余力不足以支撑它发动一次迅捷的,完美的攻击。
幼虎的耳朵伸直,硬邦邦向两侧平展,像一对小翅膀,白色的斑点朝向天空,它呜呜低吼着,试探性的伸出一只前掌。
好奇心害死猫,又何尝不能害死虎,尽管它们生性机敏谨慎,但总有产生疑惑的时候,不了解事物的真相,试探,等于自寻死路。
蝮蛇的脖颈弯曲成一个问号,它躲闪掉幼虎的攻击,像一根弹簧积蓄着力量,然后闪电般,肌肉伸缩放松,整个身体触电般于草丛中弹起,三角形的蛇头箭头一样射出。
火箭的反应能力远超蝮蛇的意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