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翻冗成一团。
雌虎心中怒火几欲溢出虎目,它发出阵阵呜咽似的吼叫,其音无比苍凉,竟带有哀求之意。
远东豹回过头,轻蔑的扫过在土堆中呜咽的雌虎。
一头呼啸森林,震慑百兽的东北虎,也能露出这种姿态,真叫它大开眼界,不过,哀求挽救不了这只幼虎的性命,也满足不了它的贪婪嗜血。
远东豹停下脚步,饶有兴趣的欣赏北极星的姿态,这样的画面可不多见。
作为一只稳稳被压制住的豹属动物,能亲口扼杀食物链顶端的王者,将是值得它吹嘘一生的资本。
虽然手段并不光彩,但没人会在乎失败者。
伸出舌头,远东豹细细舔舐自己的嘴角,下巴,又伸展舌头上的角质骨刺,梳理起自己的上颚毛发。
用餐前,总要进行适当的清理,这样似乎更有格调一些。
它要以胜利者的姿态享受战利品。
然而,就在它转过头,迈着优雅猫步,继续靠近冷杉下的幼虎时,异变发生了。
一阵迎面而来的劲风吹乱了它的金色毛发,它听到整个森林都随着这道劲风,欢呼,颤抖。
树叶抖动,群鸟噤声,流水不绝,平凡的喧闹下透着一股死一般的寂静,暗流汹涌,肃杀之气席卷而过。
微微眯起双眼,它收起了舌头,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下意识的紧张起来,灌木丛还是那个灌木丛,树木还是那个树木,气氛却与之前截然不同。
那么,到底是什么让它如此不安,甚至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
远东豹的耳朵已经平展,像一对机翼压在脑袋两侧,它伏下身体,咧开嘴,吸收空气中的气味分子,分辨气味儿,寻找让它本能恐惧的根源。
答案很快便揭晓了,一头巨兽从灌木后的土沟中逐步上升,最先出现的是它宽阔的双肩,高耸的肩胛骨像两座小山,一上一下起伏。
随后,巨兽的耳朵浮出地面,左耳耷拉着,一道伤疤从额头划下,为那颗沉重的王字添上几抹别样色彩。
暗黄色双眼,杀机四伏,狰狞的虎头,比远东豹的前半身还要硕大,漆黑的前臂,肌肉线条变化形状,每一个剪影都是力量的极致体现。
巨虎每露出一寸,远东豹就后退一步,当这头强壮可怖的巨兽完全站在土沟之上时,远东豹已经不敢直视巨虎的面目。
它两股战战,尾巴低垂,喉咙里的吼声细弱蚊蝇,如同遇到天敌一般,之前的所有贪念,恶念,杀意全部一扫而空,满脑子都是逃跑。
这头雄性成年远东豹的体重仅有四十多公斤,与重达三百八十公斤的黑臂膀相比简直像是幼儿园小朋友面对彪形大汉。
两只它叠在一起都不够这巨虎的零头,黑臂膀的前臂比它的腰都粗,如果开始战斗,结果将毫无悬念,除了赶紧逃命,别无他法。
恨恨剜了一眼北极星,远东豹要将这只雌虎永远记在心里,它准备撤退了。
但此时此刻,已不是彼时彼刻,怒不可遏的黑臂膀难道会容许它离开?
亲女儿差点被当着自己的面吃掉,“爱妃”一身是伤,几乎被杀死,这画面传入黑臂膀眼中,无疑是在践踏它的尊严,挑衅它的地位。
可怜的棕熊已经死在黑臂膀口下,不能承担北极星重伤的责任,剩下的怒火,就将由这头妄图坐收渔利的远东豹承受,它绝难活命。
在远东豹转身迈开前腿蓄足飞奔的一刹那,黑臂膀宽厚的喉咙中涌出一股洪水一般的气流,声带像一面大旗奋力招展,使尽了气力。
说时迟那时快,当虎口张开,声浪席卷过森林,霎时间,林中只剩下一种声音,那便是黑臂膀的咆哮声,甚至连持续不绝的洪水声都被压制的消失了痕迹。
伴随着呼啸的劲风和穿林海跨莽荒的咆哮,黑臂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