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揣着几块钱的廉价香烟,却对价值十几万元的烟斗娓娓道来。
当真这么有见识吗?
胡扯!
“走,回家!”
林清烟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这才放开沈万夫的耳朵。
再怎么一事无成,游手好闲,总是一个男人。
在大庭广众之下,身为‘妻子’也要学会适可而止。
沈万夫揉揉耳朵,刚要追上去,哪想到老烟斗终于找到了机会,放声大笑道“哈哈!一米八的大个,虎背熊腰的,弄了半天竟是个妻管严,可怜,可怜啊!”
沈万夫看着老烟斗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反手就竖起一根中指。
他也想尊老爱幼,要怪就怪老烟斗棋艺不如他,却借着林清烟踩他一嘴。
他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要是不回怼一句,那就不是沈万夫了。
“你你你……”
老烟斗眼睁睁看着沈万夫扬长而去,气的吹鼻子瞪眼。
别说是九泉市,就是放眼整个江北一带,有几人胆敢忤逆他一字半句?
这个王八羔子,竟然胆大包天的竖中指,真是气煞人也啊!
“都散了,散了,改天再让我跟他下一盘,我保准让他输的灰头土脸!”老烟斗猛抽一口老烟斗,摆手让围观的人都散了,自己也朝东走去。
一肚子火没处发,脸都憋得通红。
嘎吱——
忽地,一辆黑色奥迪a8停在西山公园出口,接着从车上下来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眉宇间带着一股子浩然正气,与老烟斗居然有几分神似。
果然,中年男子径直迎上老烟斗,喊道“爸!”
老烟斗心里不畅快,敷衍应了一声,就一屁股坐上了奥迪车。
中年男子看出了不对劲,坐上车后,连车门都关得很轻,打量父亲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爸,是谁把您气成这般模样啊?”
“一个毛小子,下棋输了他一局!”老烟斗觉得很没面子,马上补充道“要不是看他年轻,让了他几步棋,我可不会输给他!”
“是是是,爸可是西山公园棋王,怎么能输给一个毛小子呢!”中年男子想笑又不敢笑,只好绷着脸附和道。
以他对父亲的了解,父亲这一生都争强好胜,下棋如战场,父亲怎么可能给敌人留任何胜算,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
老小孩,老小孩,说的就是父亲罢!
“嘿!生气归生气,可那小子不仅棋艺马马虎虎,眼光还挺准的,一眼就辨出我这烟斗是石楠木根瘤做的。”
老烟斗笑了起来,想他风光一世,哪能真的为了一局对弈,就把赢了他的人记恨在心。
反而愈发欣赏起沈万夫了。
忽地,老烟斗一拍脑袋,道“呀!刚才听见那个小媳妇叫他名字了,可我怎么一转眼就给忘了?沈,对,叫沈什么来着?年纪大了,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老烟斗转头又对儿子说道“宏志啊,回头你帮我查查那个毛小子,我非得赢他一局不可!”
“啊?爸,您只知他姓沈,只凭一个姓氏去找人,简直就是让我大海捞针啊!”中年男子一脸难色。
“大海捞针怎么了?我不管,慕容宏志,你若是办不到,就不配是我慕容天的儿子!”老烟斗的语气不容商量。
“是……爸,我找,一定找!”慕容宏志欲哭无泪,为了找萍水相逢的一个毛小子,怎么就严重到父子断裂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