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子时,京城南郊乱葬岗。
寒鸦低飞云迷雾罩,漆黑的夜空一颗星星也没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烂肉的气味。
忽而,不远处传来骚动,摇晃的火光由远及近。
“你说咱这叫啥事儿啊?大晚上的这么冷,别人都钻屋里抱娘们儿,咱却得在这搬死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个身材瘦小的男人,他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拖着一个很大蛇皮袋子,边走边抱怨。
“沙沙沙”
袋子拖蹭在地上,发出粗糙的声音。
后面两个同样拖着袋子的人笑了,其中的胖男人说:“没办法,谁叫咱就是当苦差的,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谁乐意大晚上的来这地方啊?”
旁边一个稍微上了年纪的男的说:“行了吧,你俩要有这抱怨的时候,还不如手脚麻利些赶紧把事做完,做完了就回家抱你们女人去。”
话落,三个人笑了起来。
随后,身材瘦小的男人扭头看向他俩,说:“诶我说,上回五个,这回十二个,要不咱来下注,看下回来几个。”
胖男人极为嫌弃地看他,“得了吧你,哪有拿这来赌的,你也不嫌恶心。”
“这有啥恶心的?”瘦男人说,“咱不就干这个的么?要嫌恶心,早干嘛去了?”
胖男人:“一码归一码,挣钱养家糊口是一回事,拿这个来赌又是另一回事,谁……”
话说到一半,忽然狂风大作,两人手上的火也被这阵风吹灭了。
火一灭,整个乱葬岗重新陷入一片漆黑里,只听一阵粗噶的鸦叫声,又是一阵刺骨的风袭来,那股腐烂的肉味更浓郁了。
“啊!”
瘦男人突然大叫一声,空旷的乱葬岗顿时回荡起他的声音。
胖男人被他这一声吓到了,当即咒骂道:“娘的你瞎叫啥?不知道这是啥地方啊?!”
瘦男人的声音哆哆嗦嗦,“我……我感觉刚才有人摸了我一把……”
大晚上的,伸手不见五指,又是这种地方,他这话一说,三人间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中。
片刻后,胖男人开口:“娘的你别瞎说!赶紧,赶紧把火点上!”
说完,他便从身上摸火折子,结果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反而腰上好像被人捏了一把。
“啊——”
这回轮到胖男人惊叫了。
他这一叫,弄得瘦男人跟着叫了起来,两人的叫声惊动了林子里的鸦群,“嘎嘎”几声,伴随翅膀扑棱的声音,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这时,他俩发现只有他们的声音。
“陈叔?陈叔?”瘦男人抖着声音喊了两声。
然而黑暗中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脚下踩着树叶的沙沙声。
瘦男人吞了吞口水,朝胖男人刚才站的方向说:“要不,咱……咱还是赶紧走吧,反正……反正也都搬完了,啊!你别摸老子啊!”
话没说完,瘦男人感觉又有人在他身上摸了一把。
这时,胖男人没好气道:“老子啥时候摸你了!娘的!你别碰老子才是!”
“谁他娘的摸你了!”
“……”
两个人忽然都没声儿了。
下一刻。
“啊——”
充满恐惧的惊叫声响彻夜空,一阵骚动后黑暗里再次恢复平静。
小会儿后,一抹火光亮起,便见瘦男人方才喊的陈叔正俯面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哈哈哈,屁滚尿流,哈哈!!”
“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恶作剧,昊哥都说了不要闹出动静,你非不听,等着吧,明天要闹出什么事来,仔细你的皮。”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咱爷怕过什么了?他巴不得闹出动静才好看戏呢,对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