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门口,容嫔稍微调解了一下情绪,苦笑道:“从同意选秀的那刻起,我就从没想过进来了能出去的。”
雪姝对她这种认命的态度不是很赞同,便问:“娘娘是因为觉得出不去才这么想,还是因为家里,或者为了我父皇?”
自古以来帝王薄情君心难测,然即便如此却还是不少后宫女子穷其一生苦苦等待,甚至还有不少不为身份权势,就为帝王的一回眸,一夜温情。
雪姝不觉得容嫔是为了身份权势,否则早利用她跟淑妃的关系上位了。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后两者,凡有二心想出宫的嫔妃,一旦被人察觉就是满门抄斩的罪。
至于最后一个理由,雪姝有猜过,但她从心底不愿意听到这样的回答。
许是被说到了心坎里,容嫔触动,眼中亮了一阵后便黯淡了下去。
或许她一个已经三十多的女人不该跟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说这种事,但奈何宫中能说真心话的人少之又少。
淑妃在的时候还能偶尔说说私房话,淑妃不在了,这些年她也就跟珠屏说说。
瞧着面前这张略显稚嫩神情却认真的小脸,容嫔叹息,“两者都有,为家里,也为他。”
雪姝听她用了“他”这个字,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娘娘舍不得他?”
“舍不得?”她的用词让容嫔发笑。
雪姝:“不是吗?”
容嫔笑着摇头,跟着又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对我来说更多的应该是习惯了吧。”
“习惯?”雪姝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伤感,却不懂她所说的“习惯”具体指什么。
容嫔叹了小口气,很快为她解惑。
“习惯了彻夜不眠地等待一个不知会不会来的人,习惯了看宫里的新人笑旧人哭,习惯了听人说他昨儿个翻了谁的牌子,今儿个又翻了谁的牌子,习惯了这后宫里的尔虞我诈纷纷扰扰。”
即使一年到头,那个男人可能就翻她三四次牌子,可能就来她这瑾容宫一两次。
尽管她没有明说,但意思却还是很清楚,那就是她对那个男人是有情的。
雪姝心情复杂,略作沉思后试探性地问:“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离宫,且不连累家里人,你走不走?”
她这辈子,除了为自己跟孩子报仇外就希望在意她的,她在意的人能平安无事。
那人原就跟夙承勋不对付,二人开战不过早晚的事,现在她又把上辈子的事跟他说了,照他的性子绝对会先调查证实。
一旦落实夙承勋等人是如何得知幼子长生的事的,他定然有他的谋划。
届时,夙承勋的那张椅子真易主了,他后宫这些女人自然一个跑不掉,如此,她当然要为容嫔计划。
不过,也得容嫔配合。
“你……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事了?”容嫔很吃惊,对雪姝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反应不过来。
雪姝:“这个你先别管,娘娘就说想不想出去吧。”
“这……”容嫔被问住了。
雪姝看她犹豫,想了想后说:“你现在要是不清楚也可以不用马上回答我,不过我希望娘娘能好好想清楚,至于法子,娘娘暂时不用考虑这个,时限两个月,你若想清楚了,就让珠屏来跟我说就行了。”
她不能劝容嫔现在就忘了夙承勋,感情什么的是个人的事,旁人左右不了。
不过,想了想,雪姝还是为自己的这番说辞。
便说她之所以会提起这个,是因为先前做了个不好的梦,担心她会像梦里那样遭遇不测。
容嫔听后忍不住笑,说她才这么大点儿人就跟老年人似的,不过最后应了会考虑这事。
雪姝知道容嫔虽信了她之前托梦的说辞,只是事关容嫔自己,又事关她喜欢的人,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