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目送那娇小的身影远去,容嫔在瑾容宫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珠屏收回视线上前说“娘娘,六公主已经走远了,外边儿冷,咱们还是进去吧。”
容嫔眼珠微动,缓缓收起视线后转身往里走,走了一段后叹息道“那孩子,长大了。”
前几年见的时候似乎才是个小不点儿,俏皮机灵的。
见到她的时候还爬在树上摘园子里的果子,如今却已长成能说出那般稳重之话的人了。
珠屏搀着她,浅笑道“六公主聪慧明理,跟娘娘年轻时候很像。”
年轻……时候么?
容嫔莞尔,侧眸看了看珠屏,问“先前让你做的香,做好了么?”
珠屏眉头轻蹙,“还差点儿,不过娘娘,那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前两次用了您就不舒服,再用,奴婢担心伤了您身子。”
“伤身子?”容嫔笑得自嘲,“我在这宫里也有些年头了,便是保养得再好到如今还不是这样,我也就……只有靠这些旁门左道来留人了。”
离宫。
方进宫懵懂无知之时,她何尝不曾在夜里偷偷有过这个念头,尤其淑姐姐盛宠的那几年,这个念头不止一次出现在她脑海里。
可谁又知道,佳人消香玉陨后她成了替身。
平日里坐在龙椅上不可一世的天子温柔起来就像一罐毒,她一不留神,就掉进去了,从此再无上岸之日。
“娘娘……”
珠屏不是滋味地看着她,翕了翕唇,到底什么都没说出来。
……
这边,雪姝回到长禧宫看了雯萱给她的字条后便将其焚了个干净,随后没一炷香的时间陈嬷嬷就借口去出恭给雪姝打了声招呼后出去了。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她这又是去告状了,雪姝都懒得理她。
午膳后,从外面回来的白茯带来了她那些小姐妹们给的消息。
雪姝听后蹙起了眉,“扫房?”
“对,”白茯回头看了看珠帘外,说:“昨天就去跟扫房的赵公公碰头,今儿个一早天不亮又去了,好像说是今晚要干个啥。”
这消息可是经过她那些姐妹兄弟们层层递出来的,基本上没错。
“干个啥?”雪姝不太懂。
白茯摇头,“这奴婢就不晓得了,反正不是啥好事就对了。”
雪姝想笑,“难不成她们这是打算把我往扫房里送?”
白茯:“不会吧,那地方只有犯了错的奴才去的,哪有主子往那去的,就算是要陷害公主你犯错,那也不可能往那儿罚啊。”
雪姝撇撇嘴,下一刻神色一凝,“你刚才说了什么?”
“呃……”白茯被她突然严厉的样子弄懵了,眨眨眼说:“奴婢说不可能把主子往那送……”
“不是这个,”雪姝说,“下一句。”
“下一句……”白茯想了想,不太确定地看着她,说:“就算要陷害公主犯错?”
“对!就这个!”雪姝本来靠坐在床头准备看会儿书午休,这时候惊坐而起,书被她碰到一边。
白茯一头雾水,“咋了?奴婢这句话有问题?”
雪姝一掌拍到白茯肩膀上,压着声音说:“好白茯,你可真聪明,你要不说,我都想不到她们可能打什么主意。”
白茯暂时没心思理会自家主子这爷们儿得不能再爷们儿的动作,警惕地问:“公主想到什么了?”
说起这个,雪姝收手,脸色沉了下来,“你可知花柳童子?”
“花柳童子?”白茯拧眉琢磨,随即想到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后紧接着难以置信,“她们……”
“没错,”雪姝冷笑,“真亏她想得出来这么脏的法子,也亏得那老嬷嬷放得下身份去那找人。”
白茯脸上发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