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郑公公手底下的几个小太监关系好,以前他们出去采买时经常会带些描写精怪的小话本回来。
狐狸精也好,蛇精也罢。
几乎都是一喝酒就现原形,要么把人吓得半死,要么在男女主知晓身份后缠绵得要死。
昨晚除夕宴,她只要看到他面前的杯子就紧张不安,生怕杯酒下肚露出兽尾或兽耳。
夙珝被她这想法逗笑了,抬起尾巴在她脑门儿弹了一下。
“你看的什么?我是什么?那些妖物,是能同我比的么?”
雪姝捂着脑门儿恍然大悟,随即又想到另一件事。
“既然要在你吃的东西里动手脚,那那假和尚为什么非等太后寿宴的时候才动手啊?”
而且,既然要太后寿宴才动手,为什么他这么早就来接触夙承勋他们了?
夙珝挑挑眼上长须,“不明白?”
雪姝点头。
夙珝“亲一口我就告诉你。”
话音才落,脑袋上立马就被吧唧了一口,蓬松的软毛塌下去了一个小坑。
夙珝“……”
这丫头,他都还没来得及化人形。
算了。
夙珝打了个呵欠说“万物讲因果循环天机定数,那和尚现在不动,自然是还未到时机,贸然动手必酿恶果,至于他为何现在就来接触夙承勋……”
夙珝笑笑,示意雪姝凑近。
雪姝附耳过去,边听边点头“原来如此,他是需要……”
“嘘。”
夙珝用爪子摁在她唇角不让她说下去,大好的日子他也不想再听这些人的事。
雪姝了然,不在这件事上多言,见这坐塌上不够软和,索性用袖子掩着将他抱到寝屋去。
新年头一天,意义非凡。
夙珝长这么大从未真正意义过一个像样的年,往年就算在京,时常也都是他跟喜贵在王府。
眼睛一闭一睁,除夕过了,再一闭一睁,初一也过了。
转生后前二十六年可算过上了像样的年,喜贵在府上跟人面前老泪纵横,夙珝也难得享受一回这别样的趣味。
于是两人在屋里这一窝又是大半晚。
直到鸡鸣第一声,夙珝方心不甘情不愿离开他的小姑娘和暖烘烘的被窝化作人形趁夜色离去。
“吱呀……”
破旧老木门苟延残喘。
黄菊端着黑乎乎的药汁进屋,将手里快熄的油灯放到桌上,来到墙角处的小床前“公主,喝药了。”
昏暗的灯光照着半张床,床上只铺着一层薄薄的绒垫,上面一张素色床单,床单上染满了血迹。
全都干了,黑红黑红的,很脏。
听到声音,床上的人瑟缩了一下,紧跟着从被子里艰难伸出一只手。
袖子滑到胳膊上,露出缠满绷带的手臂,白色的绷带也被血染成了黑红色,上面沾满了淡淡的血腥味。
黄菊将药放到简易床头柜上,坐到床头小心将人搀起来。
“痛……”
床上人倒吸凉气,一动,牵扯全身伤口,锥心的疼让她喊出了声。
晕黄的光打到她脸上,照着她那张血痕交错的脸,除了夙馨玉还能有谁?
黄菊更小心了,“对不住公主,奴婢再小心些。”
夙馨玉疼得连喊几声,抓着黄菊的手臂就要掐。
奈何全身的疼痛夺去了她所有的力气,别说掐人,她现在连喘气都困难。
黄菊将乌漆嘛黑的药汁送到她嘴边,一股浓浓的苦味就钻进她的鼻子。
夙馨玉胃里一阵翻腾,喉间一股酸水直冒。
“呕,呕——”
“哐当”
呕吐声与药碗落地声同时响起,黄菊没能躲开,被洒了一身的药。
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