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吗?”
虚渺点头如捣蒜,“准,准得不能再准了。”
说完,跟圆道相视一笑,在周围人的掩饰下开始不动声色不着痕迹地往那两道身影移去。
“午时已到,行刑——”
太阳已移至头顶正上方,热闹的人群随监斩官的一声高喊静下来。
接着,主监斩官刑部尚书伍浩昌将代表行刑的火签往地上一扔,秦宵身旁的刽子手在下一刻将其脖子后的牌子抽出来也扔到了地上。
啪啪几声,秦宵身后的一众秦家人背上的牌子都被扔了。
牛高马大一身腱子肉的刽子手几乎同时往手上啐了两口唾沫。
现场更加悄然无声,胆大的都在这一刻睁大了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胆小的则不住往后退,不是捂着自己的眼睛就是抱住身边的亲人朋友。
唰!唰!
阳光下,大刀凛凛扬起,锋利的刀刃在暖阳下泛起森森寒意,举刀的瞬间,好似空气都被这利刃给切破了。
手起刀落,利刃快速划过由微风带起秦宵脑后的几根发丝,一过轻轻一掠,那几根发丝就断了。
人头落地,一滴血珠子都没喷出来,眼见着脑袋落地人身倒下,那血方才流下。
前后不过眨眼的这一瞬间,刑场上十几个秦家人便都身首分家了无生息了。
不甘的、惊恐的、麻木的、茫然的,亦或者盯着秦宵所在的方向无比仇恨的,近乎一半的人,死不瞑目。
然而被他们盯着的秦宵,却仿佛一脸安详地合着眼,苍老如树皮的干枯面容上还淌着泪,一滴一滴,最后混合着他自己鲜红的在地上晕开一片。
算得上清澈的血水里,映照着上方万里晴空,风止了,树也静了。
没有人知道秦宵在牢里的这几日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心理历程,也没有人知道临死前的他在想些什么。
是真的在悔不当初吗?
不是有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秦宵在看着底下众人时会不会也想说几句好话?
还是,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后悔连累家人了?
又或者,他在想临死前都无法来见他最后一面的废后?
不知道,秦宵临死嘴都没张,没人知道他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也没人有那么心思去猜想一个叛国通敌的罪人在想什么。
只不过,大概有一点可以确认。
那就是,这个罪人也曾经年轻过,也曾有雄心壮志一片赤诚。
“公主,赶紧把帘子放下来,咱回宫了!”
白茯坐在马车里,一点儿也不敢往外看,不停地拽自家公主的袖子,实在不明白这砍头的事儿怎么这么多人爱凑热闹。
那血淋淋的,身首分家的场面有什么好看的啊?
雪姝由她拽着,却没有放下帘子,只安抚地捏了捏白茯的手,便一言不发地继续盯着远处的刑场。
她会来这,不是为了来看热闹。
而是只想看看,上辈子害了她与孩子跟那人的人死的时候会是个什么场景。
看完后发现,似乎跟秦婉如死时一样,她眼睁睁看着人人头落地,心里却没多大感觉,甚至可以说一丝波动都没有。
雪姝有些自嘲。
恢复了记忆,恢复了身为神灵族的部分灵力,感情似乎也跟着恢复了。
神灵族有七情六欲,跟人一样,只不过她没有罢了。
她的喜怒忧思悲恐惊,在她还不能熟练控制自身灵力时会化为实质,变成足以操控天气的存在。
所以她不能有这些情绪,久而久之,即便大些了,能控制自身了,这些情绪似乎也离她远去了。
唯有在对上月灵王时,她才活得像个人。
而眼下,那人不在面前,周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