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我该捡吗?”
“该不该捡不要问别人,要问你自己的心。如果你不知道该不该捡,那我就敢说你还不成熟,或者你并没有看清你自己的心,也可以说你的欲望还没有变成行动……”
“我不懂。”我如实说。
“爸捡破烂这件事,不一样的人有不一样的看法,但是,我不能被别人左右。干什么事情的时候要问问自己的心,我们自己的心比任何人都知道对错,爸当过兵,心里永远挂着一面党旗和军旗,爸不是在炫耀自己。爸可以不捡破烂,爸可以去上访,爸可以骗医保,爸可以跟自己的战友借钱,有很多战友都混的不错。但是,你说你爸我能去那么做吗?不能去,虽然那么做能有钱,能达成我活下去的欲望,但是那种欲望是不正确的欲望。”
“但是,应该有很多人那么做过吧?”
“对,有,世界这么大,什么人都有。有些人会骗战友的钱,会咒骂党和国家对他们不够好,因为他们的心被污染了,他们辨别不清自己的心。你爸我不靠那些手段,因为我问过我自己的心,如果我那么做了,我就对不起自己曾经穿过的军装,我就对不起屋里挂着的军旗!当我捡破烂的时候,我又问自己,我这么做是对的吗?我的心告诉我,是对的!我不靠别人吃饭,我凭自己的手干活,我苦点累点,但是我没有让自己的心被污染,我问心无愧,我这颗心到死都光明……”
光明?
“菲啊……你永远要记住四个字——‘此心光明’。我们每个人都有欲望,或物质的欲望、或感情的欲望、或者是其他的非常想要得到的东西,但是,在这些欲望升起来的时候,我们一定要扪心自问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欲望能不能放到太阳底下去,能不能被别人所理解。”
“你还是在说我捡不捡学校那些垃圾的事情对吗?”
父亲笑着说“嗯,不过,也是想提醒你以后。”
“我捡。”我笑着说。
父亲听后,目光中的明亮忽然暗淡了下去,继而深深的叹了口气说“我这当爸的,终究还是委屈了你啊。”
“爸,您是教育了我,我懂。”
我父亲就除了付香芹之外,第二个在我生命中起到重要意义的人。
如果说付香芹教会了我如何做人,那么我父亲便是教我如何修心。
看着他那苍老的模样,我的眼睛却渐渐的开始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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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睡了一觉,醒来是走到相框前端详起父亲曾经当兵的老照片。
英姿飒爽!
父亲若不是身体重度残废,我相信他会是一个很有作为的人。从他的谈吐里,能感觉到跟一般人不一样。
那颗心,明亮的都能发光了。
转而看到旁边那唯一一张母亲的结婚照,内心也泛起阵阵波澜。
我十六岁了。
虽然我不懂爱情,但是,我已经开始被动的接触到了爱情。
薛小桐对张扬的爱,张扬对薛小桐的排斥,还有校园里其他学生们对视间的小暧昧等,都在那些早熟的同学身上压制不住的流露出来。
那种叫做情爱的东西,开始在我们的内心底里发芽,也终究会有长成参天大树的那一天。
此时此刻,再看向母亲的照片,更多的感触不再是她被撞死时的悲凉,而是好奇。
我好奇,
究竟是多么大的爱情之痛,会让她神志不清?
我好奇,
究竟是多么完美的一个军官,让她变成了后来的那个为追军车、为爱而死的女人?
“菲啊!”父亲在院里喊了我一声。
我赶忙跑出去,看到他从三轮车上下来,“我去买了个猪蹄,快来!”
“谢谢爸!”我赶忙接过来。
晚饭,我们两人一边吃一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