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后厨。
秦嬷嬷在做晚饭,而周昼则在一旁帮忙打下手。
“秦嬷嬷。”
周昼往烧得正旺的灶里又添了一把柴,想了想才开口问道。
“府里近日是有什么大事吗?”
“是的,后日便是老将军的忌辰。”秦嬷嬷回答道。
老将军的忌辰?所以那几辆马车装的都是些祭祀用品?
“这两日府里要忙的事也比较多,周姑娘多担待了。”
“秦嬷嬷,你说的哪里话,我如今是这将军府供人差使的丫鬟,哪来什么担待不担待的。”
秦嬷嬷笑着摇摇头。
“老奴啊,这眼睛亮着呢。”
周昼自然听出了秦嬷嬷的言外之意,她嘴角抽了抽,不过也不愿意多费口舌去解释。
“这几日姑娘便安心待在院子里,切勿去打扰少爷。”
周昼点点头应允。
深秋的京城比宁华冷上许多,而将军府的夜晚似乎又更冷些。
将军府,灵堂。
灵堂很大,是一个长长的长方形,灵台上供奉着几块牌位,牌位前放着一个巨大的棺木。
白色的帷帐还有满堂的烛火,被夜晚的过堂风吹晃着。
而香炉里燃着大堆的纸钱,火很旺,那些没燃尽侥幸飘了出来,便使得整个大堂扬起了厚重的香灰味。
空旷的灵堂中央,跪着一个穿着白色的丧服的男子。
他面无表情,眼皮紧紧的合着,而他膝盖面前放着一柄剑。
已近夜深,门外月光朦胧,一地冷清。
灵堂外立着一棵大树,那棵大树有些年头,自然高耸云天,长势良好。
许是因为枝叶繁多的原因,招了许多小虫子,唧唧切切的鸣叫声与周遭的大环境相比,倒显得有些突兀。
这时,起风了,一阵凉风缓缓的送入灵堂。
他睁开了眼皮。
“出来!”
他的嗓子因为几日未喝水,略微嘶哑和低沉。
从树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只见一个人走了出来。
躲在树后的正是周昼,这几日她都寻不到第五策华,眼看和黄香大丫头约定的接头时间就要到了,她心急如焚。
但是那个张行把她监视的严严实实的,让她十分的头痛。
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张行都咬死了,想要出府就必须得到第五策华的允许,但又以这几日府里的忌辰为由不让她见第五策华。
她此番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寻到这里,想着能找到第五策华,讨个出府的机会。
周昼前脚进来藏好,便见满目惨白的灵堂景象,加上中央横着一副大棺材,夜深气氛实在诡异。
她吓得一哆嗦便想走,谁料被第五策华抓了个现行,眼下这种状况属实尴尬。
她轻轻的咳了咳,畏手畏脚的从树后探出身子,站在那片毫无遮拦的月光中。
她站的远,只能隐隐的看见摇曳的烛火中那抹白色的背影。
“张行。”
这时,第五策华突然开口了,仿佛是对空气喊的一般。
周昼狐疑往四下看看,这才发现张行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身侧,态度恭敬的匍匐在地上。
“主子恕罪。”
张行低着头,咬紧牙关,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这个周昼还真的如此不省心,如此大胆,竟然敢溜进主子明令禁止绝不能踏足的地方。
“此事与张大人无关,全是奴婢想见少爷的心太过恳切。”
周昼着急忙慌的挥手解释道。
第五策华挥了挥手,张行如蒙大赦赶紧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