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气疯了,追出来要打,可哪里还见怜心的身影。
又追到窝棚,也是空无一人。
她站在门口,突然有种感觉,这个软柿子,可以任意拿捏的泥人杨怜心,变了,翅膀是妥妥的硬了。
怜心夜里回到窝棚,手里多了一兜浆果,坐到草堆上,又发现了一个凹坑。
坑上覆有石块,打开来,还是那同样花纹的碗,碗里乘着糙米饭,此次不同的是,碗的底座竟是花朵结成的,就连地上的凹坑里都填满了花。
她一个冲动就想把碗扔出去。想了想,留下碗,把坑里的花薅出来,扔出去,却不妨,花枝上有刺,刺破了她娇嫩的肤。
林渊避在墙根看她,苍茫的天地间,灰色的草棚下,一个女孩独享孤独,像荒芜里一朵芬芳的花。
他见怜心扔了花,留了饭,低头皱眉吸吮滴血的手指,不由踱步出来。
怜心听到动静,如兔般回身,警惕地看着他。
林渊站到离她较远的地方,指着花束说,“这花上有刺,能防鼠,你的饭就不会被吃掉了。”
怜心看着他,他的脸拢在月色里,越发俊逸出尘。
她不由漫步过去,眼眸盯着他,像要看穿他的皮囊。
林渊低头看着她,眉头深蹙。
“你是男人,坏!”
林渊见她突然两眼冷酷绝情,赤红现于瞳仁,杀气弥漫。
强大的势,竟逼得他踉跄着后退,却被草根绊倒。
怜心一步跨到他身上,伸手掐向他脖颈,“读书人,坏!”
只是要杀他的样子,林渊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定是那个男人对她不好,她因此仇视所有男人。
他掰不动她手腕,眸子眯着,上气不接下气,“他,他,怎么对你”
怜心一想到,杀气更盛,林渊觉得马上要断气,白眼仁翻起来,嘴巴张开,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怜心猛地放开了他,身子往后一坐,坐到他身上。
却不知正好坐的不是地方
林渊哀哀呻唤。
怜心皱眉看着自己的手,刚才,忘记他是个病子,差点掐死他了。
林渊屈起双腿,嘶嘶吸气。
怜心皱眉,又摔坏了?病子无用。
她嚯然从他身上起来,背对着他,“走!”
林渊慢慢爬起来,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说道,“虽身陷沦落,年华无光,望你守住本心,不污双眸。”
脚步沙沙离去。
守住本心,不污双眸?
若我目之所及,皆是净土,必不误了我的眸!
怜心窝进草堆,埋头欲睡,胸口上咯着那个灵芝,以手拍拍,睡去。
次日,朱氏早早起来堵着她,近来怜心来无影去无踪,她得赶紧想法子跟上步调。
可来到窝棚一看,人又不见了!
怜心早已迈着轻巧的步子来到县城了。
若你起的早,你会看见,银白的晨雾里,一道倩影倏忽穿梭而过。
脚力非凡的怜心,省了牛车钱,省了去求人耷拉下脸。
早市上早已挤了许多小摊贩,他们都想赶在太阳出来前,趁货物新鲜,早些卖货。
怜心来到野味摊,翘挺挺立在那里,很是乍眼。
大户家早早出来采买的仆人一早看见她,见她地上摆的野物,血流出来还是鲜红的,很新鲜,自然愿意掏银子买。
她不善言辞,便让野物自己说话,四五只野鸡,卖得二两银。很是让相邻的摊位红了眼。
她好好地揣了银,慢慢于街市上寻找,哪里有药铺,去卖了那个红灵芝。
漫漫街头,她修身窈窕,鹤立鸡群。
尤五才一眼便看到了她,搓了好几把眼,怀疑看错了。
怎么可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