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兵们见毛清都不怕死了,知道退无可退,拾起长刀,发狠般对峙起来。
毛清都不怕死了。
大凤山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龙卫们都进不去,这群腌臜泼才凭什么能进去啊!
佑天发起狠来,将毛清狠狠摁在地上,长刀死死戳着他的眼睛,厉声吼叫,“说,大凤山里的东西,在哪里!”
毛清一愣,原来他们还不知道啊,哈哈哈哈,得意地狂笑起来,挑衅地看着佑天,就是不说话。
佑天狠厉一笑,“你量我不敢杀你么!”
他长刀一横,稍用力便会割破毛清的喉咙。
怜心倏忽夺下他手里的刀,认真对他说,“不能杀他。”
“什么?你要护着他?”佑天子不敢置信。
怜心摇头,“现在不能杀他。”她一下将毛清提留起来,推到佑天怀里,“你看着他,把他同兀县令关在一起,一起杀,才好看啊。”
“啊?哦”
怜心伸手搀扶着林渊,“你的伤还没好,跟我走。”
林渊牵过她细白的小手,掩她在身子里侧,抬步便走。
府兵们发狠般来抢毛清。
刀剑铿锵,血肉横飞。
林渊眉目清隽冷然,好好牵了怜心走,云淡风轻了一室杀戮。
怜心依在他的大袍下,只露出莹白的一张小脸,随着他来到后院。
肚子咕咕叫,怜心抬眉,赫然看到杨云荷呆坐在厨房门口,外婆坐在她身旁,正拽起衣襟擦眼泪。
外婆脸上一脸悲伤,无助,脆弱,自伤
云荷的头脸还有衣衫,满是草屑,脏污,还有风干的血渍,像刚从泥污里爬起来。
她坐在地上,神情恹恹,发丝凌乱,萧条。
怜心看看她们,眉眼垂下,长睫翕合,脚步并未停留。
林渊低头看着她,长指伸出,抬起她的下颌,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杨云荷遭难,她会受不了吧。
怜心仰着头,对他露出一个甜笑,扶着他走入屋内。
吴老头正趴在简榻上呼呼大睡。
怜心轻轻叫他,“吴爷爷,吴爷爷”
吴老头醒过来,揉揉眼,“小东家”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不是去凤回堂了么?”
“你外婆哪肯走啊。”吴老头嘟囔一声,“老儿我也不是那贪生怕死的人”
怜心将林渊往他面前一带,“吴爷爷,再给林渊看看伤。”
吴老头站起来,哦一声,“脱下衣衫我看看。”
林渊走入内间,脱下衣衫来,任吴老头查看。
他回头看看,怜心没跟过来。
轻轻唤了一声,“怜心?”
没人应答。
“怜心?”
“哎呀,叫唤什么,一会儿不见就不行么,她在外面呢。”吴老头嘟囔着,仔细查看他的伤,一面啧啧皱眉。
“在外面?怎么不应我?”林渊问。
“我怎么知道。”吴老头对这个年轻人很不客气。
“怜心!”他又叫了一声。
忽然间,外面传来一阵惨叫声。
他一下提上衣衫,推开吴老头,奔出屋来。
院子里,杨云荷和外婆端着盛着粥的瓦罐摔碎在地上,踉踉跄跄向拱门处跑。
适才怜心出来,细声细气地询问云荷怎么会弄成那个样子。
云荷怕她激动,只是说在大凤山外摔倒了。
怜心就起身走了。
接着惨叫声就传来了。
她们扑到拱门处,前院里,一席粉红纱衣,如一道晕红的烟,舞动成影。
所过之处,片瓦不留。
林渊奔出来,大口地喘着气,眸子死死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