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叶蓬蓬,徐风缓缓,斜阳透过浅浅薄云闲散地撒向玉池。碧绿柔波,水光潋滟,时而有锦鲤探头调皮地吐个泡泡,浮沉掠影;时而有蜻蜓翘着尾巴单腿点过涟漪,飞入藕花深处。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天微凉。
梵羽牧穿过曲幽小径来到梵章衡的书房谦和轩。
谦和轩内梵章衡左手微张捧一卷《莲山本草经》,右手顺势端起一白瓷茶杯,清亮的茶水微微晃动,透出阵阵幽香。茶入口,原本凝神专注于书卷的梵章衡,顿了顿思绪,这茶,甚是满意。
“爹爹,这茶可还合您心意?”梵羽牧嘴角上扬,眼睛弯弯似月牙。柔和的目光看着梵章衡道。
这世间有很多的障眼法,譬如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真的又未必能幸运地看见。但,在若莲山,在这仙莲相伴的地方,每一处皆是幸运。梵羽牧也算是混在碧城的社会人,焉知江湖凶险,浮生如戏,全靠演技。懵懵懂懂,跌跌撞撞,历经千帆,可只要在这若莲山,他仍是曾经那个少年。
梵章衡转了转手中的白瓷茶杯,凑近些许,闭眼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一心两叶三泉水,四月润泽五采莲,六雨菁,七杯露,八分情,九沁脾,十全十美。这茶,走心!但,这细致的用心,不是你能拿捏的。”
皎皎月光穿过幽静合欢树林,散下一地斑驳,闪闪烁烁。
梵潇潇左摆又扭的走着她独特的社会步,动作虽大,步伐倒是轻盈飘逸。她一心念着的,碧城里的那位尊神,能不能有机会离他近一点,就看梵羽牧和爹爹的谈话了。她蹑手蹑脚的走到谦和轩门外,耳朵紧紧地贴在窗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眼珠也顺势转向窗边,弓着背,撅着屁股,平着脚又垫着脚这时的梵潇潇仿若一位天生愚钝的顺风耳,只能靠各种奇葩的动作来弥补先天的不足。微风拂过,柔柔的月光下,一坨奇怪的影子微微地晃动着。
谦和轩内飘出梵羽牧平和的声音“知子莫如父,爹爹一向疼爱孩儿,我的一切秉性爹爹焉能不知?。这茶,自然是我做不出来的,这是妹妹孝敬您的。”
“潇儿顽是顽皮了些,可这饮食方面,却有些许天赋。”说着,梵章衡脸上闪出一个满意,高兴且短暂的微笑。
“无事献殷勤,可是她又惹出什么幺蛾子?”话锋一转,他略显严肃地质问着站在一旁,一脸老实模样地梵羽牧。
“爹爹放心,潇潇一向乖巧,除了平日里好吃懒做,游山玩水,身体养的好,也没有什么别的优点了。哦,不过她最近似乎醒悟了,他同我讲,她这若莲仙山公主殿下应该也需要一点拿的出手的特长,不然让着山间的百姓如何能信服她。所以,她想去碧城学习修炼,做一名有用的莲花仙子。”
“她想去碧城?”
“是的,爹爹。”
“正合我意,我和她娘亲还正愁这个事情要怎么开口告诉她,这几年魔界蠢蠢欲动,声势渐旺,似乎预示着被封印数百万年的妖神。”梵章衡欲言又止,但话语间透着一份凝重。
“潇儿如今长大了,是应该去更厉害的地方,学习更厉害的法术,成为更厉害的人。碧城是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你们俩都在那里,我和你娘亲也安心。好好照顾你妹妹。下个月十五是碧城公开的应试日,明天我就去给她报名,这段时间,辛苦你好好的教一教潇儿,务必让她通过考试。”
“是,爹爹。本来以我家修行的仙术,随随便便便可拔得头筹,但以潇儿的水平,过倒是没问题,就是排行榜上只有从末位找她的名字。哈哈哈。”憨憨的梵羽牧憨憨地笑着。
“不早了,回去歇息吧。”梵章衡向梵羽牧挥了挥手。
告别了梵章衡,梵羽牧甩着衣袖悠然自得的走出谦和轩,梵潇潇激动地压低嗓子夸张地长大嘴巴沙哑地叫着“哥哥,哥哥,等等我。”说完,她提起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