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的脚刚踏上廊桥,便觉得一阵眩晕,好像这湖水和脚下四周的一切都在向自己袭来。
这湖水在向自己诉说,这廊桥和脚下四周的一切在向自己诉说,他们好像都有自己的生命和意志,自己霎时成了被动接受这些信息的容器,几乎就要被吞噬了一般。
云飞扬才走出去不远,便觉得血气翻涌,头晕目眩得厉害,如同晕车一般,眼前的事物顿时开始摇晃,渐渐扭曲起来。
云飞扬的意识正一点点被四周的一切吞噬,头疼得厉害,几乎就要炸裂开来。
云飞扬扔掉了雨伞,扶着廊桥扶手停了下来,俯下身喘着粗气,努力定了定神,企图恢复自己的意识,不让这些周围的事物吞噬自己的意志。
可是云飞扬越是抵抗,这些周围的事物也越强,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要被溶解了一般。
突然,一个声音似乎从天际传来,又似乎从脑海中升起。
“万物皆有灵,阴阳变化,你,要做上帝之手!”
云飞扬猛然一醒,手中楠木手杖一击廊桥,大吼一声,人便站立起来,索性伸展双臂,拥抱这袭来的一切意识信息。
渐渐的,云飞扬头不再疼,他和这周围的一切融为了一体,却又高于这周围的一切。他开始懂得脚下的廊桥,懂得这满湖的烟雨,和那才露尖尖角的嫩莲,以及眼前的一切。
云飞扬微笑着看了一眼桥下湖水中的一棵出水嫩荷,那黄绿的花苞才破了一点点,露出一丝儿粉红来,如同含羞的处子羞答答的在烟雨中吐露心事。
云飞扬抬起手中的手杖,指着那棵嫩荷,还没开口,只是心中暗想“它盛开来时一定很美,那粉红的花瓣上应该有蜻蜓立在上头吧。”
瞬间,那棵嫩荷果然在刹那间缓缓盛开,一只蜻蜓从烟雨深处飞来,轻盈的便落在粉红的花瓣上。
云飞扬一点儿也不觉得惊奇,因为此刻,他觉得自己便是那荷,那蜻蜓,甚至这周围的一切,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让这荷,哦不,是他自己,开出任何颜色的花来。
烟雨打湿了云飞扬的衣裳,云飞扬抬抬眼神,这雨便停了,顿时艳阳高照;再看那荷,满湖面菡萏成行,争奇斗艳,蝶舞蜓飞。
这样的景致,不是该有划船而来的采荷女和歌声!
一念才起,那湖波菡萏丛中果然一位美人划着小船,唱着歌谣缓缓而来。
只见她撒花的青绸衣裳在莲蓬间穿过,发髻如蝉羽,又横托一片垂下肩来,她的笑如此迷人,两只眼睛似乎会说话,却于含笑间略带着一缕淡淡的哀伤。
云飞扬忍不住脱口而出,轻轻呼唤了一声“笑笑!你来了。”
美人冲着云飞扬浅浅笑了一下,却突然变了脸,怒道“滚,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
云飞扬一惊,急忙收回心神,摇摇头眨眨眼,继续向前走去,他的目的地在前方,他很清楚这一点。
云飞扬在廊桥上走着,心中所想一一在瞬间变为眼前现实。
当云飞扬来至桥的中央,四周景物换了颜色,远处残阳如血,丹云下射出万缕金光,湖中的荷叶开始慢慢枯萎,秋风阵阵袭来,一丝丝寒意。那湖中央的亭子好像在向自己召唤,它似乎有无穷魔力,召唤着云飞扬向前走去。
云飞扬就要走到廊桥的尽头,一念之间,湖面和四周又早变得银装素裹,须叟大雪飘扬,一阵冷得彻骨的寒风吹来,云飞扬打了个寒颤,顿时身上披上了貂裘。
云飞扬终于来至亭子前,只见亭子里的栏杆上做着一位老者,正持竿垂钓,他的须发皆白,背对着自己。
云飞扬看着这背影,似曾相识,忍不住叫了一声“父亲。”
老者没有回应,突然大笑一声“上钩了,上钩了”,接着人便如水一般溶解了。
云飞扬大急,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