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士称,养颜之道切忌暴饮暴食,尤其睡前饮酒吃肉,五脏不能克化,都积在体内了,迳勿别只以为只有女子的年华易逝容颜易枯,男子其实也是一样,若年轻时不知保养,迟早脑满肥肠。”
兰庭……
“都这时辰了,等备好酒菜,饮食一番就到了三更半夜,不合适不合适,等改日你真有了空闲,咱们早点再饮酒作乐吧。”
兰庭本来还想着晓之以理,情之所至的对酒当歌,又不是天天晚上暴饮暴食,何至于造成一个人老花黄一个脑满肥肠?再说连功名利禄都可视为浮云,这么在意皮囊外表岂不肤浅?可转念一想,他好像也的确不能接受自己成为肥头大耳的形象,尤其脑子里浮现出有朝一日,春归依然窈窕妩丽自己却大腹便便的情景……
这一定是会被嫌弃的吧!!!
又再转念一想,三更半夜确然有三更半夜应为之事……
于是兰庭也就不再坚持,赶忙沐浴更衣去了。
待再回来卧房,只见春归已然是准备安置的情状,连那身中单都除去,系着水红底的肚兜下着贴身的白绫裤,光着胳膊抱膝坐在帐子里,不知在想什么,有点像早上没睡醒又不得不起床的迷糊劲。
“困了?”兰庭忽而有些心疼,于是把种种都扼制住,想起这段时间因为苦夏,春归睡得不那么安稳,有时被渴醒的,喝水时眼睛都睁不开,迷迷糊糊连呓语都在关心什么时辰,应是计算着还能睡多久,就不得不起身去踌躇园问安了。
他的祖母并不像表面那样慈爱,别看处处偏袒春归,若真时常耽搁晨省,祖母心里必定计较的,奈何礼仪规教在上,连他也无计可施,唯一能体贴的,大概就是晚上少些纠缠了。
“没有。”春归叹一声气“就是因为天气太热了睡不着,烦死个人。”
兰庭摸摸那支裸露的玉臂,明明清凉无汗。
“就真不能再端一盆冰进来么?”春归可怜兮兮问道。
“屋子里已经放了个冰鉴,再多置冰盆在床边儿,实在不益于身体,纵然辉辉苦夏,也不能饮鸩止渴,可别光顾着养颜,疏忽了康健。”
春归连忙举手“罢、罢,我就念叨两句,大爷请别诲人不倦。”
兰庭……
这丫头,高兴时就迳勿迳勿的叫,有事相求时也喊他夫君,心里只要存了怨气,就一口一声大爷……
这样想来,他今日刚回来春归就大爷大爷的不绝口,是怪他回来得太早打扰了大奶奶和丫鬟们的兴致么?
兰庭把长臂一舒,搂了温香满怀“抱一下就凉快了。”
抱一下怎么可能凉快!!!春归大怒,刚要挣扎,却听一句“今日我去推官衙门,柴胡铺命案总算是水落石出了。”
大奶奶也就顾不上愤怒了,只在兰庭的怀抱里一翻身,两眼炯炯如灯“怎么个水落石出的说法?”
就听了一番吕鉴的供诉,春归佯作惊奇“真是樊大亲手杀害妻儿?不瞒迳勿说,我早寻思着唯有樊大是被刃杀且尸身被毁很有蹊跷,不是没想过樊大杀妻灭子自己才被谋害的可能,又觉得这想法毫无根据且悚人听闻,所以一直没有跟你提起,现在听你叙述吕鉴的供辞,果然能够解答种种终点。”
怎么这会儿子称呼又改为正常了?兰庭大惑不解。
但他没有追究,只道“我相信吕鉴这部份供辞,但我认为他并非高世子的心腹,他是一个真正的死士,背后的主人却不是宋国公父子。”
“也就是说,吕鉴的确是杀害樊大的真凶,且高家人也的确有此命令,不过高世子之所以下令灭口,起因乃是吕鉴密报樊二违令接触家人,是吕鉴一步步引得高琼父子杀人,且故意露出破绽,等着锦衣卫察出他的身份,他才开口,目的就是为了落实宋国公府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