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才人的封号,说到底也是妾室罢了,好端端的士族嫡女屈居人下,陶家竟觉得扬眉吐气可以张牙舞爪了,这些都是苏嬷嬷的原话,老奴可不敢妄议大夫人姻亲家里的是非。”
春归静静等了一歇,见宋妈妈似乎不会恍悟了,才问“陶家表妹的婚事到底如何?”
“嘿!老奴这脑子真是迟钝,说了半日,竟又忘了最重要的,说是圣慈太后开了口,择了芳姑娘为周王殿下的妾室,与了才人的封号。”
还真是周王殿下!
说来当宋妈妈提起易夫人母女时春归心中就隐隐有了猜测,这会儿子倒不觉得多么惊诧了。
但想着渠出曾经的窥探,说陶芳林谋的姻缘似乎本应属她,除非陶芳林再一次的失算,否则难不成自己的命运轨迹应为周王妾室?
春归深深的以为还是如今这样更好,省得她在周王府小心翼翼的生存,为了衣食饱暖还必须和莺莺燕燕们争宠,那样的日子和现在相比,无疑砒霜蜜糖之别。
“大奶奶也别替董姑娘担忧,到底董姑娘是晋国公府的嫡女,日后的周王妃,就算芳姑娘得圣慈太后的亲睐,皇室亲王府总归更重礼矩法度,董姑娘吃不了亏。再者说,亲王大婚,皇室要择定两位才人为侧室也是通例了,董姑娘既是嫁进亲王府的命,终究无法奢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春归颔首。
兰庭已经决意辅助周王,若败则可能性命不保,春归当然是希望赵修撰能够大功告成的,可要有朝一日,周王当真位及九五……陶芳林可会甘于一直屈居人下?倘若她视为蜜糖者,一直就是母仪天下……周王妃迟早会成为陶芳林必须铲除的人!
或者需要提醒易夫人,对陶家小心提防。
“老奴只是疑惑着,怎么皇后娘娘竟然也乐意陶家姑娘为人妾室,芳姑娘可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呢,娘娘难道就不嫌丢人?”宋妈妈小声嘀咕道。
“一则是张太后的决意,皇后娘娘不能忤逆;再则周王殿下毕竟是皇子,且深得王太后的疼爱,又与晋国公府联姻,皇后娘娘只怕对周王殿下也会有所提防,大抵是以为可以利用陶家表妹监视周王府的风吹草动。且亲王的侧室毕竟不能和普通小妾相提并论,就像宫里的嫔妃,哪个外命妇又敢小看冲撞呢?”
“可到底还是……”
“宫里太后下的旨意,皇上也点了头,别说陶家,换作其余权贵也是不敢抗逆的,所以无人会诽议陶家攀图富贵有辱气节,皇后娘娘就更不会受连累了,还有苏嬷嬷有意把这话说给妈妈听,
也有她的用意。”春归决定还是让宋妈妈懂得其中的利害才好“不仅皇后娘娘现今对周王殿下有所提防,惠妃同样也会心存顾忌,老太太和陶家结了怨,惠妃自然是不乐见陶表妹得宠得势的,苏嬷嬷这是故意挑拨离间,让妈妈转述这话给我听,最好让董姑娘对陶表妹心生厌恶抵触,周王府妻妾相争,惠妃就有机会渔翁得利了。”
宋妈妈终于恍悟,不由咂舌“这宫里的人,莫不是都长着千百个心眼儿!”
心眼儿太少,在那方战场难免沦为鱼肉,可心眼儿太多,到头来废尽心机仍然一败涂地,也是下场凄凉空劳终生罢了,春归不由十分庆幸,这真多得陶姑娘具有“梦卜”的异术,否则她的柳暗花明怕是不能这样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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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婆子的儿子姜熊,三十出头孔武有力,虽是堂堂英国公世子夫人的陪房奴仆,难得的是并没有豪奴的恶习,唯一的嗜好除了杯中之物,大约就是常去小酒馆和人比试腕力,赌注也下得不多,他看重的不是输赢把和人切磋比试当作兴趣罢了。
这一日下昼,姜熊又来了寻常光顾的酒馆,没见着和他相熟的酒友,便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招招手,就有跑堂的小子一溜烟的过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