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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仍在禁足,但她并不心甘情愿服从禁足。
这日傍晚,夕霞灿艳,珍味佳肴已经送来永宁宫,四名宫人默立着等着服侍贵妃用膳,钱昭仪同样也踩着饭点过来,她倒不是为了蹭饭,这么些年来,贵妃的一日三餐多半都不会少了她也来服侍。
可眼看着汤菜都已经半凉了,贵妃仍然不见人影,钱昭仪都有些坐不住了,打算去亲自去探问贵妃是否玉体不适,但她却被拦在了寝卧之外,一贯嚣张跋扈的钱昭仪却不敢擅闯贵妃的寝卧,她只能满腹疑惑一步一回头的离开。
她曾经是贵妃的心腹,但又早已不是了,她知道贵妃必定瞒着她不少事,但她没有胆子探问,那葵钏是怎么死的?是因为太不识相,永宁宫里有毒沼,谁入谁死。
真正的心腹之一吴宫令此时正焦头烂额。
“娘娘,千万忍着些,这个时候,千万忍着些啊。”
郑贵妃身着中单而已,且衣襟大敞,露出香肩及半边儿桃红色抹胸,双目迷乱,胸口起伏不停,她俨然是神智不清,只抓着吴宫令的手不放,往腰下……
“为何我就要被关禁在深宫里,我恨死我那心狠的父亲,当年兄长和我怎么求他的,父亲偏偏仍要把我送入东宫,我和寡妇有什么区别,和寡妇有什么区别!我难受,阿吴,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如今我被关在这里,连那该死的杀千刀的……我也见不到,阿天,我不该这么命苦不该这么命苦。
那顾氏生得貌美,我年轻时候比她哪里就差了姿色,我的出身还远非顾氏能比,为什么她就能嫁个良人,这世上多少人都能嫁个良人,唯有我该受这无穷无尽的痛苦。”
“娘娘……”吴宫令脸涨得通红,却不知应当如何安抚自家主人。
贵妃却忽而作呕,恶主感让她几欲昏厥。
又渐渐的眼底终于清明了。
吴宫令脸色惨白。
“不行,我不能再被关禁在深宫,那神仙药就快没了……”郑贵妃一边喘息,疲累不已。
“娘娘,而今最重要的还不是乌香……娘娘的月信可迟了有一段时日!”
郑贵妃瞪大眼睛,用尽全力坐起,
两手握紧了吴宫令的肩膀:“你说什么?我竟然还有幸得孕?哈哈,上天终于开了眼,许是我那孩儿终得轮回,我与他能够再续母子情份?!快,快传太医替我诊脉。”
“娘娘!”吴宫令浑身颤抖,却不得不进忠言:“娘娘醒醒吧,皇上已经多久不曾召娘娘侍寝!若当真是,当真是……这可是大罪啊!娘娘不能请太医诊脉,只能……如今怕是不得不联络魏国公,求魏国公想法子了!”
永宁宫里一片混乱,贵妃和一帮心腹提心吊胆,但皇城之外,魏国公尚且没有得知这件惊人的祸殃。
魏国公府里,永嘉公主也正恶心犯呕。
她不存在太多的顾忌,请了相熟的大夫诊脉,得到又有身孕的喜讯,满面愉悦之情。
消息传到了世子郑衡耳里,郑衡勃然大怒。
但他却只能耐着性子听那些恭喜道贺的话,不敢因为头顶笼罩的绿云大发雷霆。
于是永嘉公主再去了一次秦王府,这回,没有逃过娇杏的盯踪。
角门外,仍是一顶不甚起眼的青布小轿,娇杏往轿中一探,发觉正是永嘉公主。
一直跟着公主殿下乘坐的小轿,到了一处毫不起眼的民宅,而后,娇杏就发现了谁等在那里。
这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于是乎娇杏的盯踪重点,从新转回了魏国公府,没等多久,她便又知闻了一件大事。
郑贵妃竟然有了身孕,郑贵妃一直在服食乌香。
娇杏生前,可不知道乌香是为何物,但死后灵识复苏,